殊感叹着,忽的想起了什么,对两人道:“有异也通知我。”
两人颔首。
阿殊边走边反思,他怎么忘了明日是月初,自己竟还以为重玹独吞美酒,越想越懊恼,甚至锤了锤自己脑袋。
这些年有了元衡,重玹才过得不那么艰难,他小的时候,重玹每每在月初几日闭关,临近闭关之时总会将自己藏好,他不明所以,总是偷跑出去玩,一次落在了屠长老手里,重玹知道后甚至恨不得杀了屠长老,可后来两人不知如何商榷屠长老才放了他。
那日之后,阿殊以为重玹会骂他,可重玹却出奇的沉默着,不知在思索什么,后来元衡来了,他也长大了,那夜重玹思索了什么,怎么自屠长老手下完好无损的将他带出来的,没人知晓。
想到这,阿殊溜进了合欢殿。
这么些年护佑之恩无以为报,今日就让他来护着他吧。
羡宁这几日忙的天昏地暗,那几个小家伙虽然懂事,可照顾孩子多少还是费心费力,不过几天,她已经满脸疲惫了。
她数着日子,今夜便过月初,想着重玹体内的寒毒她根本不敢歇息,他情绪波乱,怕是容易走火入魔。
她从黄昏时就已经处理好一切就等今夜了,可她又不想直接入内,那岂不将自己的担心明晃晃的摆在他面前了吗,她可不要。
于是羡宁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她去凡间带了些美味的吃食,打着想让重玹替孩子们品尝的名头带去了长明宫,可扑了空。
宫内、暗室皆空无一人。
她叹了口气,像重玹那样心思深沉的人,怎么会让人寻到他最脆弱的时候。
她泄气的从食盒中拿出她替他买的酒来大饮了几口。
仰头之际,她看到今夜是满月,昏黄的满月如一盏夜灯挂在深蓝色的天边,撒下层层银辉。
她眯着眼赏月,“我好像……看不清了。”
前路漫漫朦胧,可途中却是一片谜团。
她拎着食盒晃荡,却在一处殿宇瞧见了驻守之人,她藏起手中的酒壶问过去,“重玹在里面吗。”
两人应声在。
羡宁大步推门而入,一阵酒香飘入鼻腔,呛的羡宁都要醉了。
她凝着眉头,腹语这重玹是要做什么,莫不是临死还要放纵一趟?
她抱着疑心入内,待不见羡宁身影后玉琊探步打算离开,被飞鸾拦了回来。
“你干嘛?”
“你干嘛啊!”
玉琊眨眨眼睛,“有异要通知元衡大人的,你不去我便去了。”
言罢玉琊又欲离开,复被飞鸾拉了回来,“这算什么异常,你夫人来看你还算异常吗?你个没眼力见儿的。”
玉琊皱眉,似是十分不解,“我没有夫人。”
“我知道你没有。”飞鸾松了手,“你若是有也不会这么不开窍了。”
“可元大人的话不似玩笑,想必今日对魔尊来说十分重要。”
“我自然知道十分紧要……”
因为景涔先前总是在他耳边嘀咕,若有一日他不在了,要他好好照顾魔尊,魔尊琐事要事,事无巨细飞鸾都从他口中得知。
飞鸾眯着眼望向苍穹,他又想起了景涔。可是,他殒命时,他甚至不曾知晓,哪怕在鏖战结束后见到那一众魔将的尸首时他还想着景涔是被魔尊派出去执行旁的任务了,他从来不相信景涔会那么轻易的离开,直至元衡大人自魔兵中挑选魔将时,他才确认,景涔死了,他终究为护主死了。
他心有怨恨,景涔和他们被魔尊忽视当做兵刃却还要卖命都在看在众魔眼中,他当时十分不解,他不明白景涔为什么要衷心耿耿拼死的护着重玹,这人根本不将众魔的命放在眼中,动不动就尸山血海,将众魔当作利刃,当做他统领六界的踏板,当做随时可以弃之的棋子。所以在景涔与他说魔尊那些事时,飞鸾总是不胜其烦,甚至斥责他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