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抹妖气流出,继续道:“这红绳是前几日城外庙宇中祈福得来的,不妨公子左右看看,许多人都有的。”
闻言唐曙抬头望去,杂乱的长街上,果然有许多人都带着红绳,有的是在脖颈,有的是在手腕,有的在指间。
唐曙漆黑的眸子间尽是不可思议,见状大失所望的收回眸子,拱手一礼,“唐突佳人,恕我孟浪。”
司眠也急忙回礼,“无事。”
得到司眠的见谅后,唐曙缓步离开,匿与人群之中踽踽独行,可那抹落寞的背影在人群之中是如此的无依无靠,形单影只。
司眠望着他伶俜的身影,神情失望的紧盯着,人妖殊途,他们恐怕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她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今后娶妻生子,子孙满堂,携手迟暮,安享晚年。
而她要做的,就是护好他的一生。未来的每一天,身边的每个人,都要为他护好。
可是,为何想到他身侧会有别的人,她的心里就一阵酸楚,甚至有些忌妒。她竟然开始奢望,他身边的人能是她……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个人很快就能被淹没于人海之中,司眠驻足原地渐渐看不到唐曙的身影。
这世界就是这样,你若止步不前,回首两人早已错过。茫茫人海中,相逢,错过,都是一瞬间的事,就看你怎么选择。
于是,在唐曙的身影在眼中变得越来越小,在人海中堪堪消失时,司眠追了上去。
人妖殊途,那又如何?人妖殊途,亦可殊途同归。
自那日后,司眠便在回曙堂做了打杂的,帮唐曙照看病人,做饭,收拾屋子。当然,这些小事在经过司眠的摧残后,唐曙是万万不敢让她再碰了。
唐曙说要教她医术,她死活不学,还道有唐曙就够了,不用自己费力去学那枯燥乏味的东西。
唐曙也是一笑而过,再没提及。
可后来司眠每每思及,都在懊悔为何当初自己不跟他学习医术,这样在他死前就可以救他一命。
司眠第一次帮唐曙照看病人,那病人是个腿脚残疾的,唐曙就让司眠去替那病人煮药,叮嘱后便接治下一个病人,也无瑕分心司眠煮药的进展。
司眠想着那病人腿脚不灵便,若是一个人在屋内,难免会出问题,于是搬着药炉就进了屋内,在那病人窗边煮着药。
草药味苦,司眠还特意坐在了风向吹来的另一边。拿着蒲扇扇着火。她自己倒是不会被药苦味熏着烟气呛着,反倒是那病人在睡梦中生生让呛醒了。
那病人撑着起身,司眠按下去,嘴唇翕动想说什么,被司眠端水喂下。若非唐曙打眼一看,看到屋内烟气缭绕,恐怕那病人早便被熏死呛死了。
经此一事后,唐曙再不敢让司眠替他照顾病人了,于是司眠主动承担了做饭的重任。
可她不会做饭,便跑出去化作原形趴在食肆,酒楼那些后厨的轩窗上看着那些人做饭。
刚爬上来,那人就发觉了她,那膀大腰圆的厨子看见她就嬉笑的凑近,司眠也怔怔的看着他,若非现在是原形,司眠真想告诉他一声你做饭啊看我干什么。
只见那厨子搓搓手,期待执着刀,“这红狐狸的毛不错,正好宰了拿回去做围脖,毛色这么好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嘿嘿。”
司眠大惊失色,撒腿就跑。跑了许久那厨子才放弃了追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返回东厨。
司眠也是胆战心惊,怎么这凡人一个个的都这么吓人,不干正事偏生要她的毛。他们为什么不能从自己身上拔几根做围脖,匪夷所思。
于是司眠转而又去了其他地方,他们看到她虽然没有第一个厨子那么利欲熏心的要剥她的皮,反倒有几个女子围观起自己来了。
“它的毛是红色的哎,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你看你看,它的眼睛还是蓝色的呢。”
“是啊是啊,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