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唐曙急忙应承,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待唐曙洗完回来后,小狐狸已经睡着了。唐曙扫了一圈后,目光落在床边皱了皱眉,他们竟然直接将小狐狸放在了地上,这刚淋了场大雨正蜷缩在床边发着抖,唐曙急忙小跑过去,轻手轻脚的抱起赤狐,可还是让它发觉了,浑身长毛瞬间竖起,似是十分警惕,若非看清来人司眠早便挥爪而上了。
司眠见了唐曙后急忙收回了长爪,一瞬不瞬的盯着唐曙。
唐曙见它醒来展颜一笑,那模样极其纯真无邪,叫人一看便忍不住想将他好生保护起来。
“在地上有些冷吧,我抱你去床上怎么样?”
司眠歪头看了看床又看了看唐曙,显然是不信。唐曙看它不拒绝便抱着它放进了暖暖的棉被里,笑问道:“怎么样,舒服吧。”
司眠警惕的盯着他,唐曙又笑道:“这个棉被可是新摘的棉花新做的,你可有福气了。”
唐曙言罢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狐狸,我还要去看看今天新摘的药草,你好好在这睡会吧,晚间我给你带好吃的来。”
言罢唐曙便言笑晏晏的出去了,只余下在屏风后的重玹和羡宁。
羡宁感慨道:“唐曙先前竟是个富家公子,这般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可后来竟是丝毫看不出头先的意气。”
重玹呼一口浊气,仿佛也十分感慨,“时间久了,意气风发的棱角自会被磨平。”他偏头望着唐曙渐远的身影,“想必,唐家后来的事,和这小狐狸有关。”
果不其然,下一瞬两人便来到了唐府的大院中。金乌西坠,晚霞如血,显然已经到了几日后,唐府院中忽的一抹黑气划过,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来人下手极其狠厉果决,发觉院中有异的护院小厮一赶来便被她杀害,刀剑都未拔出便丢了性命。
蓦地,屋内窜出一道红光划出与之相斗,重玹和羡宁心知肚明知晓来的人是谁,那日在逍遥城司眠与赤鱬相斗,今日这赤鱬显然是来报复来了。
羡宁于心不忍,欲出手相助,却被重玹拦了去。羡宁红着眼回头,看到重玹也是一脸愁容才没将口中的话说出口,重玹似乎是极为动容,哑声道:“没用的。”
羡宁瞬间反应过来,这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结局的。可羡宁却是不忍继续看这一桩惨案,心中五味杂陈。两人只能呆呆的看着这一桩祸事,却爱莫能助。
她自天庭长大,耳濡目染那些舍生取义,扶倾济弱的品德,自以为自己可以救世,可第一次,羡宁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能为力。
众生皆苦。
两人随着空中打斗的身影踱步迈过尸骸遍地的唐府。夕阳将沉,唐府的院中真真正正是被血铺满,小厮护院横尸遍地,血气冲天,而最为显眼的,便是人群后那个华贵端庄的唐夫人,即便惨死,她仍保持着端庄的面容,丝毫不慌的奔赴黄泉。
羡宁见唐夫人死状一下慌了神,“怎么回事!!!那赤狐分明出手相护了,怎么会,为什么一切还是变成了这样。”
“嘭”的一声,两道光芒相抗,赤鱬显然在此大开杀戒惹怒了司眠,黑气直直的从天而降。司眠重伤未愈,殊死一搏,赤鱬不敌,可想着拉了这么多人陪葬却也不亏,便急忙逃了。
这时羡宁忽的想起了唐曙,两人赶忙凭记忆跑来唐曙寝殿,只见唐曙酣然入睡,那只赤狐狼狈不堪,身上好几处的伤口正汩汩流着血,可她全然不管不顾,拖着伤体守在唐曙床前,想必是怕赤鱬去而折返,伤了她唯一护住的人。
“满门被屠,这……唐曙该怎么接受啊!”
羡宁带着哭腔的说着,重玹鼻头发酸,大手轻抚在她肩头以作安慰。
重玹眸子通红,语气却极为平静。“羡宁,有句话叫,天道酬勤,地道酬善。可我一直想知道,天道酬勤,当真如此吗?对这些凡人来说,安之若命,才是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