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叟和穆翁吵架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给病人用药。
看两位吵得越来越厉害,季初夏偏头看看祁玉,祁玉无奈的笑了。
啪嚓一声,穆翁把药罐子抱起来就摔在地上了。
梅叟愣住了。
两个人都没动静了,摔碎的药罐子里是草药,热气腾腾的草药让季初夏都暗暗咂舌,下意识的看穆翁的手。
梅叟转身走了,进屋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好几颗鲜草药,放在药碾子里使劲儿的踩着药碾船,阴沉着脸不说话。
穆翁疼得额头青筋都鼓起来了,咬牙切齿的忍着。
梅叟抓了一把碾船里的草药汁/液,拉过来穆翁的手粗鲁的给糊上了。
“师兄,你别哭。”穆翁声音都小了很多,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
梅叟用袖子擦眼睛:“我哭什么?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我告诉你,穆棱!当初师父让我学医,让你学毒就根本没错,你瞅瞅你什么脾气?让你害人那是真无人能及,急眼了自己都能把自己搭进去,就你这德行,你能救谁?“
“我知道。”穆翁看着双眼通红的梅叟:“师父还认为你肯定能照顾我一辈子,为我擦屁/股。”
“我还少给你擦屁/股了?你前头害人,我
后头救人,救人还不算,我还给人家赔银子,赔笑脸,唾面自干的挨骂,我说啥了?我啥也不能说!因为你是我师弟!”梅叟哼了一声:“要不是祁世儒看到我这副德行,他觉得我可怜,能年年给我那么多银子吗?人家求啥了?不过是想让我好好照顾他儿子,你知道我用了祁家多少银子了?你以为药王谷有矿啊?有金山银山啊?”
穆翁用手背碰了碰梅叟:“师兄,别哭了。”
“你闭嘴!我一把年纪的人了,我哭什么?我有什么好哭的?我就是现在死了,到下面见到师父也不亏心,我做到了!就算有没做到的地方,我也尽力了!”梅叟生气的起身走了。
穆翁看着梅叟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得无比猖狂,好大声。
梅叟进屋拿了布条,听到这笑声,忍不住也笑了,他知道师弟这些年都在跟自己较劲,终于可以像小时候那样了,他的师弟是真的回来了。
季初夏拉着祁玉悄悄到门外,蹲在墙根处小声说:“这俩人,相爱相杀。”
“嗯?”祁玉看季初夏:“是这样吗?”
“当然是啊,我以前没感觉到,但现在回头想一想,穆翁一直都在跟梅叟撒娇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一
定是很好的,啧啧啧,没想到是这样的。”季初夏感慨:“相信我,父亲很快就能痊愈了。”
祁玉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穆翁一直都留了一手,两个人冰释前嫌后,必定会努力的解毒。
梅叟给穆翁包扎了伤口,收拾了散落一地的药罐子碎片,俩人开始商量给祁世儒用药的份量了,祁玉带着季初夏离开了小院,两个人沿着后山的山路慢悠悠的走着。
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药王谷里风景美如画,风中都有淡淡的香气,星罗棋布的房屋,在山间点缀,让这里多了烟火气息。
季初夏轻声:“真的好美啊,原来传说中的桃花源是真的。”
“夏夏喜欢游山玩水看风景是吗?”祁玉问。
季初夏点头:“是啊,生机勃勃的感觉多好?人要是懂得爱护这世界,索取的时候也能反哺,这样的美景就不会消失。”
祁玉很早就发现季初夏非常特别,她喜欢看风景,甚至在别人看来是再寻常不过的景致,在她眼里都是不一样的。
听到她这么说,祁玉知道自己没看错,轻声说:“那以后我就陪着夏夏看遍天下景色。”
“好。”季初夏笑弯了眼睛,她知道自己选对了,祁玉是真
的能做到的,若是换做旁人,必定会把自己困在后宅中,让自己跟所有的女子那般,相夫教子的过完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