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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上前捏孩子的脸,肉肉的,想必是这些年他不在,干娘又收养的一个‘鲤儿’。“小家伙,你是什么物种?”
小家伙干干回答:“我是鲤鱼精。”
彦佑不觉好笑,“我才不信你呢!她才不会收养真鲤鱼呢!”
小家伙总算招了:“我是白泥鳅,你是谁?”
“我是另一个鲤儿,”彦佑低头看他,半是自嘲半是感伤,“不过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假的。小泥鳅,你在这儿过得快乐吗?”
“这里有吃有喝,还有漂亮的新衣服穿,当然快活了。不过——”小泥鳅摸摸后脑勺,迟疑了一下,“我更想回泥潭里打滚。”
听到这他心情复杂,抬眼上望终是作了决定,随即俯身摸摸孩子的头,柔和道:“我会带你回泥潭的。”
待彦佑走远,小泥鳅才向着那巨大的蚌壳道了一声,“哥哥他走了,秋心姐姐你可以出来了。”
一位面容清丽的姑娘抱琴走出,笑道:“谢谢鲤儿啦。”
鲤儿摇摇头,望向彦佑远去的地方,“原来他就是鳙儿和鲢儿姐姐说的少主哥哥,秋心姐姐是因为他喜欢欺负漂亮姑娘才躲着他吗?”
秋心捂嘴笑起,这彦佑的名声可是臭到自家去了。“不是。你这少主哥哥其实很可怜。”
刚才彦佑的“真假鲤儿”一说她听到了,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痛失亲儿的母亲寻了一个替代品,爱他的同时又恨他不是亲儿,爱恨交织之下,渴望母爱的孩子不是被逼疯就是透心寒。方才,他想带鲤儿回泥塘就是不愿孩子重蹈他的覆辙吧。只是簌离仍在,怎会让他将人带走?除非——她心弦骤紧,鲤儿恰好这时牵住了她的衣袖。
“秋心姐姐还是莫要去找娘亲了,娘亲心情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隐约觉得,彦佑的转变与簌离今日的举止有关。于是,她变走手中的琴,借着鲤儿牵的袖子带他走离大门,隐入一丛高大的珊瑚,顺道施了隔音的术法。“鲤儿,跟姐姐说说,你娘亲为什么心情不好?”
鲤儿便将他在府中听到的少主哥哥和娘亲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是说,娘亲让哥哥抢灭灵箭去杀害旭凤?”她又确认了一遍,见鲤儿实诚地点点头,不禁忧从中来。
思索一阵,她蹲下身,摸摸鲤儿的圆乎乎的脑袋说:“鲤儿,你今日听到的不要再跟别人提起,不然娘亲和哥哥会有危险的,知道吗?”
“鲤儿知道了。姐姐从白鹭手中救过鲤儿,又弹琴给娘亲听,鲤儿听姐姐的。”
“鲤儿真乖,姐姐很喜欢鲤儿呢!”
“姐姐,娘亲温柔的时候可好了,凶的时候又好可怕,老说‘鲤儿三岁就无师自通潮涌术’,可鲤儿不会,真鲤儿会这个吗?”
秋心低头浅笑:“可能会吧,姐姐也不清楚。等以后有机会,鲤儿去问问他,好不好?”
“好。”孩童的眼光满是憧憬。
“鲤儿可会恨那个真鲤儿?”
“鲤儿不恨,只觉得他很厉害,可娘亲这么想他,他为什么离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