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凌无非还剑入鞘,道,“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还拿什么对付她?”言罢,即刻转身,大步走出酒肆。
他知道卫椼满心所想,都是要取沈星遥性命,于是加快步伐,不分昼夜便赶去了黎阳,然而这般不要命地赶路,到底还是超越了极限,未到山脚,便已开始觉得吃力。
他扶着道旁旗杆退至一间酒肆内,低头看着右腿,蹙眉凝神,陷入沉思。想着多半是与卫椼相斗之时,受那厮颈力所震,引得伤痛发作。凌无非只觉右腿像是被无数只从地下伸出的巨手死死攥住,又僵又麻,怎么也抬不起来,便忙向伙计招手,要来一壶药酒,仰面灌入腹中。
凌无非心急赶路,卫椼自也是不甘示弱,在这八月初一的夜里摸黑上了云梦山。这厮臂力惊人,竟不走寻常路,到了玉华门所在的那片山头脚下,直接便沿着绝壁向上攀去。吴通没有他的本事,只能缩在崖下候着。
卫椼习的是重剑,身段也似千斤坠似的,轻功身法也因习惯所致,稳而缓慢,实在轻盈不到哪去。山壁险峰高绝,巉岩峭壁间,卫椼靠着手里的重剑平稳身形,愣是一步步攀了上去。
沈星遥虽是被华洋擒来,但毕竟服了七日醉,武功再高也使不出来。再者何旭得了李温尚在人间的消息,看这女子孤苦伶仃,也不忍心过多为难,便未派人看守。话说这八月初一,正是朔月之日,天色凄凄蔼蔼,一丝光亮也没有,沈星遥独卧房中,看着窗外景色,愈觉心头压抑,不由得便想出去透个气。谁知到了门外,还没走出几步,便瞧见一个黑影站在不远处,借着房中未熄的灯火透出的微末光亮,隐约瞧见那人手中握着一柄重剑,心下猛地一沉,脑中顿时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她自来到这山上,便未少受人白眼,毕竟这玉华门里还有几百号人,与她有交情的不过那么几个,大多人仍旧避免不了落俗,因她是张素知之女的身份,对她心怀芥蒂。是以未免少与那些人打交道,便特意请陆琳帮着说情,在这后山里前后都不着人烟的屋子里住下。她毕竟中的是只有这云梦山才有的七日醉,何旭等人也知她是个聪明人,绝不至于在这时偷偷逃走,便放任她去。可也偏偏因为这样,面对攀岩找来的卫椼,竟落得个孤立无援的境地。
沈星遥当即转身,向前山奔去,因七日醉之故,任凭再好的轻功也使不出来,所幸她惯行山路,也辨得清方向,不致满山乱走,可纵使卫椼轻功再如何平庸缓慢,要追赶她,也已足够了。她见通往前山的路还有老远,心下顿生绝望,然而转念一想,却突然有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主意,调转方向朝着陆琳当初坠崖的绝壁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