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守本分。只不过,奉命唯谨、从令如流,不敢稍稍开罪你家公子,难怪那位诸葛丁直呼你为‘石头脑袋’,着实贴切。”
她学着赵羽的语气,一句话排出了好些成语。脸上带着温温柔柔的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三分讥讽。
但不知为何,赵羽就是生不起气来,总觉得她这些讽刺之语话似乎带着些调戏的意味。
“是吗?”赵羽不知道如何回她的话。
“你听不懂我的意思?”赵恩娘拉住他的手臂,让他停下来。
两人就站在大街上对视,赵恩娘似乎是想要他个交代般的,直追问。
赵羽有些窘迫,这个赵恩娘,似乎什么事情都要理得明明白白,不肯含糊。
“赵姑娘是想劝我,不要妄自菲薄。”赵羽看着她道。
赵恩娘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算太木,你是你自己,不是你家公子的附件,你为什么要对他言听计从,又万事以他为先、以他为主,你没有自己所求么?”
赵羽也笑了,转头又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赵姑娘,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赵恩娘与他并肩而行,听着他道,“我家公子虽是游历江湖的闲散之人,但他心系黎民之疾苦、忧虑伦常之坏。所以赵姑娘,我并非对公子言听计从、从令如流,而是我知道他所要我做之事,都为解黎民之苦。”
赵恩娘笑道,“只怕,他并非是闲散之人。”
赵羽心惊,他忘了,赵恩娘善于琢磨人言。
三两句话,他或许就暴露了公子的身份。
但赵恩娘明显对楚天佑兴趣平平,反而对他充满了好奇。
“那么你觉得,对你来说解黎民之苦的天下大义重要,还是誓死效忠的主仆之情重要?”
赵羽道,“对赵羽而言,都重要。”
赵恩娘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这么容易,我就不会开口相问了。这世间的事,鲜有两全。”
赵羽闻言,心中犹豫。
他想回避这个问题,但是赵恩娘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过,似乎非要他给出答案。
赵羽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求两全之法。”
赵恩娘目光微闪,“果然是莽夫。”
之后,她越过赵羽往前走。
赵羽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她,在她转头蹙眉看他的时候,他问,“那么对于赵姑娘来说呢?”
赵恩娘看了一眼被他握着的手腕,赵羽松手,她反握住他的手腕,举起在二人视线之间。
“与我同心之人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与我异心之人会做我的敌人。大义和私情,私情会在在乎谁更重要,大义会在乎谁会被牺牲。为难的是你,大义与私情或者不会互相为敌。”赵恩娘笑着说完这段话,松开了赵羽的手,往前走。
她的话说得云里雾里,赵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知为何,不敢出言相问。
他一直有种感觉,赵恩娘有很多话不愿意明着跟他讲,却总是用这些蒙昧不明的话向他表白。
“我们在这里等楚公子吧。”赵恩娘在一处酒楼停了下来,对赵羽道,“我已经遣人告诉楚公子,请他来这座小馆喝茶。”
赵羽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昨夜发出的信件,没有收到回复,不知为何延州府也没有人下来。
是信发不出去么?
听见马车的声音,赵羽想回头看街上,赵恩娘伸手打翻了店小二的托盘,热茶往她身上泼去。
“姑娘!”小二惊慌大喊。
赵羽听见动静望去,只见赵恩娘捂着被淋湿的手臂,眉头紧蹙。
“恩娘。”赵羽两步上前,扶着赵恩娘的手腕,解开衣袖,发现皮肤已经烫红了。
小二震惊,紧张地说,“赵姑娘,这这这,这可是你自己打翻的,我……”
赵羽问他道,“有没有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