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伤是我使的苦肉计。”
卓清绾将殿内的事大概给她说了说,后怕地道:“娘娘推三阻四不肯放我出宫,我心里不安的很。原本我想着打点好与六皇兄的关系,咱们在宫内多个能帮衬的人也可过的自在些,现在看来是我过分天真了。那可是六皇子,未来的储君,岂是我能肖想的...双儿,你先前说的很对,宫内不能继续待下去了,若是一直风平浪静下去还好,怕就怕出点什么意外,到时咱们孤苦无依,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宫中人情凉薄,所有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叫她心惊胆战。现下卓氏的功劳还被人记着,她尚且要在后宫中如此挣扎,等到世人渐渐忘却了江南卓氏,她的处境只会更艰险。
以守孝的名义到佛寺暂避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周全的法子,皇后也是礼佛之人,没道理不成全她的孝心。怕就怕,皇后有别的打算,往后少不了利用她这个永乐公主,这才是她万万不能离宫的理由。
卓清绾打了个寒噤,一股接着一股的寒意从脚底涌上来。
她心有恐惧,不敢闭眼,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透进来的那一点月光,喃喃:“明日就把六皇子送的东西全部还回去,你亲自去,千万别出差错。”
双儿知晓她的担忧,哎了声,轻轻拍着她,哄:“公主睡罢,奴婢在这儿守着您,您且安心。”
***
翌日,阳光明媚,碧空如洗。
卓清绾用完早膳,满腹心事地躺在摇椅上发呆。
没一会儿,双儿一瘸一拐地进来,借口说公主近来喝药嘴里发苦,叫她们盯着小厨房做些甜食拿来。卓清绾懂了她的用意,特意加上句:“换些新花样,从前的都吃腻了。”
婢女们领命离开寝殿,顺手带上了屋门。
闲杂人等终于退下,没了旁的顾虑,卓清绾立马坐起来,招手让双儿来身边,焦急地问:“东西都送回去了?”
“奴婢做事,您且放心。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
双儿伸长脖子往窗外瞧了眼,确认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嗓门,道:“宴会上的刺客抓住了。”
卓清绾一惊:“谁?”
“竟然是御史大人的孙女,秦柳儿...”
双儿长喘了口气,“身边的婢女。”
卓清绾脑海中模模糊糊浮现出一抹倩影,秦柳儿,她在宴会上当是见过的,仗着出身优越,行事嚣张跋扈,甚是不喜她这个从江南来的公主。
没成想,竟是她身边的人出了岔子。
卓清绾仔细回忆,可惜对那日跟着她来参加宴会的婢女毫无印象。
双儿道:“六皇子昨夜已派人将御史大人押入大牢了...”
这几个月卓清绾在宫内也没闲着,她跟在皇后身边,好歹把上京城那些闺女们的家世背景搞清楚了。御史大人是贫苦出身,走科举之路入朝为官,“其家中有两女,长女嫁给前任宰相做继室,成亲七年才有秦柳儿,她之下,还有个四岁的弟弟,对否?”
“您记得真清楚,一点儿没错。”
双儿跪坐在她身边,手搭在她膝头上,严肃道:“奴婢瞧着此事波及的范围不小,宫内已经传开了,那婢子在秦柳儿身旁伺候不过一年,是从人牙子处买来的,六皇子连夜派人去查了她的底细,竟丝毫错处都查不出来。她一口咬定背后没有人指使,还未等被拿下,就已经咬舌自尽了。”
卓清绾一听咬舌自尽,胸口那股恶心劲立马往上翻腾,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冲淡了唇齿间的腥涩。
“天子居住的皇宫竟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刺杀,死的还是国公府的独女...罪魁祸首的底细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她说没有幕后黑手,谁会信。陛下定然会彻查此事,不止为了自个儿安心,更为了给闹腾不休的国公府一个满意的交代。因而,御史大人、前任宰相、四皇子,连同我在内,凡涉事者,统统都不会逃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