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高大到将这日暮时分,黄灿灿温暖暖的光线都给遮盖了去。
“我帮你攀上去。”
他的声音带有几分笑意,但松怷根本感受不到暖意,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讥笑,是嘲弄。
邵延些没有理睬松怷那看着他怀疑的眼神。
他径直从松怷手中接过那牵牛花的蔓藤,一根一根地排列着绕到拱门上,将根与根之间的间隙排好,然后上下固定坚实,特别温柔认真的样子。
松怷背后叉着腰看着他在那折腾,自己一动不动。
终于弄好了,邵延些转过身来,拍拍手上上的尘土,仍然堆着那不知是讥是笑的表情,嘴角微微上翘。
“你看,瞧着还不错吧”
圆栱门已经从之前空空荡荡的冰冷石块,变成了被牵牛花缠绕的茂密绿藩篱了,黄昏后的微风扫过,叶片层层起舞,仿佛石头也有了生命。
“嗯”
松怷简短地回了一句,身体仍然是抗拒的姿态。
“你不觉得你自己就像这牵牛花一般吗?”
松怷心里一笑,像料定一般:呵,我就知道这一出迟早会来的。
邵延些看着离自己八仗远的松怷,走进了几步,高大的身躯覆盖在她的面前,仿佛就要压到她的身上来。
别相信男人伪装慈善的模样,那猎狼般的心性迟早会暴露出来的。
松怷装傻道:是吗,为什么?
“因为他们必须去攀附啊,这砖瓦砌的墙壁,或是石碶的拱门,只有这样他们的根茎才能有力量,才能到往高处,被人看见,否则就只是在泥土里翻腾,软耙耙的没有营养,还照射不到太阳,开的花也只能枯萎埋入黄土中。”
邵延些边说边向前进着,将松怷逼到了另一侧的墙角边,他已经闻到了她头发上花香的味道,他毫不避讳地盯着松怷的双眼,希望能从中看到示弱的力量。
但是他只看到了热烈,是愤怒的热烈。
但却那样蛊惑人心,仿佛能把灵魂吞噬。
她身上有着无法融化的冰晶和火焰同时存在,当望向她的双眼时,能热烈到让你融化,但当你稍滞后看到她身形伫立的样子,又如同置身于世界的尽头,遥远到无法触碰的冷漠。
被这突然的意象俘获,邵延些不由得身体颤抖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