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抵在自己的喉咙处。
眼睛死死盯着那团即将袭来的魔芯。
***
一个月前。
每年的夏季暑中,逸王煜行逸都会将繁忙的军务暂时搁置,带着王府上下一行人同去巅南的云巅城避暑,找一个阔野别院,用一个多月的闲散时间,悠闲舒适地度过这个夏天最热的时候。
今年出发稍微比往年晚了一些,因养女松怷正到了及笄的年龄。
转眼间松怷都在逸王府度过了十五年的光景。
逸王传话出去,此事非常重要,要大办,不仅王府内庆祝,还要宴请各王公贵族前来庆贺。
府内家眷们轻声议论着:
“小王爷前几个月弱冠之时也没见王爷动这么大干干戈呀!”
“你知道什么,这叫穷养儿,富养女呢。”
“你别胡说八道了,要我看,王爷就是偏心自己的养女,不待见自己儿子,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听说…?
几个妈妈们立马围成了一圈,叽叽喳喳地交换着意见。
小王爷邵延些从旁边走过。
弯腰加入了她们的讨论,在气氛最浓烈之时突然插了句嘴。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我父王真这么想吗?”
几个妈妈们瞬间脸垮了下来,看到凑到自己脸庞边上的小王爷那个机灵的脑袋,妈妈差点没吓到跌坐在石阶上。
“下次再嚼舌根,我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喂给你们吃!”
在小王爷最后的这声呵斥中,妈妈们的茶话会终于是走到了尽头。
但邵延些却并未离开,他椅着凉亭的石柱,眼神穿过丛丛的灌木林,有意无意地望着在花园尽头的圆栱门前摆弄自己花草的松怷。
与其说他在看着她,不如说他在回想着几个月前发生的事。
邵延些的生辰只比松怷早三个月,因为不知松怷的具体生辰,逸王就吩咐按照松怷被遗弃在王府门口的那日算起。
但是邵延些的弱冠之礼却行的十分潦草,他记得那日父亲将自己叫入书房,从那黑色的木匣中取出一个玉做的扳指,将其递与自己手中。
“延些,你不要嫌弃这个礼物,这是我还年少时,云游西海从未离身的东西,到现在我都觉得,那段我和我的好兄弟们一起行侠仗义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邵延些看着陷入情绪中的父亲,似乎比平日苍老了一点,自己那颗执拗的心也慢慢软了些。
“现在你已经二十岁了,是个大人了,为父赐予你一个字‘温隐’”
“只希望你能日后温雅行逸,谋隐而后勇。”
几句话后便摆摆手示意邵延些可以出去了,而邵延些看着在昏暗灯光下沉思的父亲,好像已经将他忘却了去,便退了出来。
也不错,今日父亲说的话,比前一个星期对他说的都多,这个弱冠礼也没白费。
是的,就这样,没有宗庙之行,没有加冠之礼,没有宴请宾客,更没有赐福祝导,有的只是劝诫,是的,父亲对自己只有劝诫罢了。
邵延些看着手中那个沾满岁月灰尘的玉扳指,拿袖口擦了一下,揣进自己内衣兜里,并未戴在手上。
如今,看着在花园中忙碌的松怷,之前的种种突然浮现了出来。
不,邵延些才并不在乎这个及冠那个及笄之类的,人们忘了才好呢。
此时,另一边,松怷在花园的圆栱门边上摆弄着一排排牵牛花,想让那牵牛的藤蔓蜿蜒到拱门之上,这样待到花开的次日清晨,迎着绚烂的晨光从拱门间穿过,抬头在那阳光的缝隙中看到朵朵朝阳盛开的牵牛花,五彩的花朵,心情会很好吧。
正当她竭力将那蔓茎往上引时,受限于自己的高度,任凭她怎么垫着脚尖,伸长着胳膊,都没办法引导到准确的位置。
松怷垫着脚尖正着急时,旁边一个黑影靠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