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临终于没了最后一分怀疑。
他往时临安的方向一招,“霁春,来。”
时临安趋步向前,“陛下。”
傅承临含笑打量她,“你有如此巧思,当得上“蕙质兰心”四字。”他道,“时公高义,你亦不负百姓。可有甚心愿?不妨说来。”
时临安刚要推阻,却有一道男声传来——
“陛下,太康廿五年甲榜第三名,青州府王市杭有事起奏。”
这一声扰得众人惊诧。
新科的探花郎在此时出言作甚?怎的,莫不是他也参与了峨眉岭的新政?不应该呀,那时候,他该在青州府闭门读书,怎的来趟这一趟浑水?
只见王市杭趋步向前,行止间是从容的高门之风,端的是俊逸不凡。
“陛下,”他朗声道,“臣有一提议,既可奖赏时郎中,亦可全时公多年前的一桩心愿。”
“哦?”傅承临奇道,“你且说来。”
王市杭转过身,与时临安站了个面对面。他含笑看了时临安一眼,轻声道:“时郎中,我说过,若市杭有幸登榜,定重谢时大人。”
说罢,他又转回身,对傅承临一拱手,“陛下,时公曾与家父过从,几年前便为臣和时郎中定下婚约。陛下若奖赏时郎中,不若金口玉言,成全这段缘分。”
闻言,众声哗然。
可热闹最中心的时临安只觉浑身冰凉。
其实,她有一些奇怪。于她而言,傅玉璋提醒后,她对王市杭已有了堤防,对于王市杭趁琼林宴,公然提出这样的请求已并未有多惊讶。
可她为何心沉得过分,手脚亦如握冰一般寒凉?
她无法自控地感知心口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闷痛。因痛得过分,她只好将手捂在胸口,抵挡这一刻钻心的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