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认为自己身边确实要有一个人守着。不然自己什么时候摔了、磕了,自己喊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的,等着这群人终于良心发现自己出事,只怕那时候自己早都凉透了。
李少重没再反驳千春的话,只说:“只许你一个人进来,其余的全在门外候着。”
远在千里的李纳言并不知道小弟身上旧病未愈又添新病,他正满心欢喜的拿着李少重亲笔写给他的信反复的看来看去,似乎想从纸上简单的几句“行事谨慎”“周全自身”的话语中看出更多东西来。
李继并不知道李纳言在想什么,只不过看着大爷的脸色,似乎心情并没有不好。
也不知道李纳言是怎么走的,行进速度居然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他为了追上李纳言的车架,自己这边的车马都快追得累散架了。
李纳言让李继自己倒水喝,自己看完信件后,则举止小心的将短小的信件塞回信封中,然后放在红木盒子中。
李纳言等他喘匀了气,才和颜悦色的问他:“二爷还有别的话吩咐吗?”
李继坐在在车中,抬手一擦头上豆大的汗,说:“没什么别的吩咐了,只是让我一定要将信件交给二爷,再有就是...”说着从怀中拿出另一封信件,递给李纳言后说:“这是二爷让我交给当地府官的。”
李纳言接过信,面上带笑,手上则是毫不手软的就直接将信件撕开。
李继在一边看得惊讶,出声:“大爷——”
李纳言笑着说:“只要你不说出去。”说完抽出信纸,随手一抖,展开纸张开始看里面写的内容。
李纳言刚刚那一句话似乎是在威胁,可是鲜少有人能将威胁说得这样文雅,面中含笑但是下手干脆果决,这样的人可怕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他温润儒雅的外表下想的是什么。
李继并不时常与李纳言打交道,但也是大概知道大爷的品行的,众人都说李纳言端方正直,是个不可多见的君子。而李继以往的了解中,李纳言比李少重更体谅下人,待人也比李少重更宽厚。
这样看来,似乎李纳言的风评比李少重好得不是一点半点。
只是...
李继坐在对面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俊朗,嘴角含笑,不知信件上写得什么,但是看着信件的眼神还带着一点点的温柔的大爷,忽然身上有些发冷。
李纳言几下潦草的看完信件,也打开那个红木盒子,随手将信件塞进去,笑着说:“信中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然后话风一转,问李继:“阮成什么时候与二爷搭上的关系?”
李继看着李纳言,沉思一瞬,没有立刻回答。
李继来历并不复杂,在他成为西府的二管家之前,不过是李少重娘亲嫁妆里,某处田庄庄头的小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如果将来没有什么差错的话,李继应该会接替他爹的职位,成为庄子上默默无名的一个庄头,手下管着几十、几百的佃户,每年按时交粮按时交钱,然后在田间地头蹉跎一生。
但是他现在坐在华贵柔软的马车中,与赫赫有名的李家大爷李纳言对坐,就说明他的人生轨迹很显然的出现了偏差。
那么这个偏差,是出现在什么时候呢?
时间要得倒退十四年。
十四年前的这时候,李少重才将近十岁。
这时候李少重的父亲终于抽出心神来料理亡妻的遗产。亡妻带过来的嫁妆这类,全都直接转到了李少重身上,也不管李少重懂不懂得管理产业,总之分完之后便再也没管了。
李继的父亲收到消息说他们的主子换了,便带着儿子迷迷糊糊的要来认认小主人。
李少重那时候身形瘦弱,气韵不足,随时都是吊着一口气的样子,让人看得眼中不禁要含着热泪。
这时候的李少重并不像现在这般脾气大,他只是懵懂稚子,乍然失去亲人,他的日子必定难过,李少重从来没有想过,居然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