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他现在的这个身体状况能不能看得进去账本...那不重要。
事情总是做不完的,既然做不完,那几就不要勉强,自己知道自己尽力就足够了。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李少重是个宽己律人,有一定坚持,但是这点坚持并不多,且是个十分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不过每个人多多少少少都会有些小毛病,只要瑕不掩瑜,就足够了。
但是话说回来,李家兄弟二人都在思想做派上十分的自成一派,全都是十分的不可思议。
李纳言的奇妙手足观念让他十分在意李少重,再加上身上大家长的责任压着,他总是显得放纵又严厉。
内心是想要对小弟好,可是做后又会觉得自己太宽纵,马上就会后悔担心小弟因此学坏,于是又更严厉的对待。
而在李少重眼中,李纳言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掌控狂魔,自己要是有任何事超出他的控制,李纳言就会变得偏激、压抑。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是畸形的,所以长久下来,李少重性子养得这样坏,不能说没有李纳言的原因。相反,李纳言甚至可以说是主要的原因。
至于别的...那就是李少重那若有似无的爹了。
因为幼年时期母亲重病加上父亲刻意的冷落,李少重的幼小的内心其实十分自卑以及渴望被关注。与父亲冷待不同,李纳言对他则是十分的重视,而这种近乎控制一般的关注又让他十分的自恋。真是矛盾。
所以成年后的李少重有了自己的意识之后,脾气坏是一方面,他还热衷于挑战李纳言的大家长权威,时不时就要去试探一下李纳言对自己的底线。
两个人一进一退,此消彼长,西风压东风的玩着,旁人不明白这种相互试探的把戏有趣的地方在哪里,但是他们两个对此偏偏乐此不疲。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两颗不定时的炸弹,现在纯粹靠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维持着彼此之间的平静。偏偏这时候,他们两个人之间插进来了一位不甘沉寂且思想前卫、存志高远的明如意。
现在三个人的和平,纯粹是因为这其中脆弱的平衡还没有被打破。要是以后谁先忍不住把自己的天枰歪歪,只怕到时候的日子就有的是热闹看了。
李少重在书房里干坐着,盯着烛花飘起又下落,显然人在神不在。
千春进门后直接来到李少重身边,李少重看着状似出神,但是千春一来到,李少重便出声:“如何?”显然发呆并不影响他一心二用。
千春恭恭敬敬的说:“已经查明白了。这件事,是大爷做的主,李况办的事,看着人的人是从园子里分派过去的,这些人则由管园子的庄妈管着。”
李少重微微点头,千春微微侧头看李少重的神色,只见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神情放松的闭着眼睛,一副悠闲的做派,看不出什么别的来,
千春便继续说:“您昏睡的时候,夫人一直都在早园里面没出来过,期间夫人想让人出来帮忙,但是被庄妈拒了。饮食上没有苛待,也分了使唤的人过去,但是夫人一个都没要,全退了回来。”
李少重慢悠悠的说:“是吗?李况现在在哪儿呢?”
千春道:“在门外候着呢。”
李少重点点头,说:“让他进来。”
李况在千春来找自己的时候,就有预感自己身上有事要发生。
没问几句,千春就一脸为难的提醒他:二爷现在正想找一个顶雷的呢。
李纳言出京办事去了,把这个烂摊子仍在这里不管了,但是夫明如意那边可不会善罢甘休,李少重不想将夫妻弄成仇人,所以解释是一定要给的。
主谋不在,那不就只剩他们这些办事的了吗。
李况都不用怎么思索,一下子就知道为的什么事情。
于是在千春给自己报完信后,就让人岀府去找自己的家人,让他们赶快收拾东西,或者备着点好点的药丸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