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手脸都涂得油润润的,绿蔷一边旋紧盖子,一边说:“过几日就是中秋了,李家来送节礼,单给姑娘备了一份,礼单明家大爷让我拿回来了。”
明如意睁开眼,思索一下,说:“把礼单按往常一般处理,东西按单子核对后再入库。这些都是要带走的,一定要理清楚。”
李家送来的东西岂是这么好收的,也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从头就分清比以后撕扯得好。
想来想去,明如意觉得没一件事是让人高兴的,于是连下午的点心也不吃了,蒙头大睡起来。
绿萝从楼下提着食盒上来,见大家都聚在外间打络子做活计,便轻声问:“姑娘呢?”
“才睡下,刚刚在花园里晒了好一会呢。”绿蔷接过她手中的食盒,绿萝用手帕沾湿了水,轻轻擦过耳畔和脖颈,再敷在额头上驱暑气。她们可不像姑娘可以随时沐浴,现在的天也还热,在外面奔走可难受了。
嫁妆里的帐幔被面一类,原是要自己做才好,但是明如意做了两针,就扔下了。在宫里她也做女红,但做的仅是些小物件,绣帕荷包一类,拿来送礼和打赏正好,不起眼又体贴,做得还快。
真要让她成年累月的坐在绣绷前,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明家帮她也备了份嫁妆,单子提前送她看过,是些日用器具这类,还有些绫罗与幔帐,说贵也不贵,但真正值钱的没几样。
明如意不在意,反正她不靠明家,这东西她自己也能筹备出来,但明家怕面上不好看,硬要出一份。
这样刚好省事,如今离年初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正好可以肆意随心一段时间。
中秋是一年里的大节,李家下面的管事和庄头都来送节礼,大都是些土物,供府上日常开销。
李少重手下有几家成药铺,还有一整条的药材渠道。
铺子掌柜这次送来了一对双生的人参,年头不长,可是因为是双生的,就格外稀奇一些。
李少重虚不受补根本用不上这个,放在库里也是不见天日,不如拿出来做人情。
他坐在四周围着纸帘的游廊上喂鱼,随口说:“你们这几天不是在筹备送明家的礼?把北边药铺送来的那盒人参添进去。”
管家立在身旁点头称是。
是的,李少重府里也是有管家的。
但这位李况,李管家,在他面前总是像纸糊的一样。虽然办事能力还行,只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格外不入他的眼。
李少重斜眼看一眼自己府上的管家,不太满意,但也没说什么,挥手让他走了。
李况也晓得自己不讨二爷喜欢,所以走得格外迅速。他原来是李纳言一处宅院的管事,在李少重从东府搬出来后就被李纳言调回来,塞进了二爷的府里。
他有些木讷,管人管事还算拿手,这位李二爷实在是威名在外,他在来前就听过李少重不少的事,生怕自己那里没做好惹了李少重的厌,所以在面对李少重时格外小心,饶是如此,他也还是能感受到李少重的不耐烦。
李况因为不是亲信,李少重甚少将重要的大事交付给他,只让他处理府上的大小杂事,真正管事的是他身边的李继。但就这样,李况还能三番两次的净惹他不满。
就说不久前,李纳言的管家李隼三番两次的上门来,一个合格的管家不该是在知道主人的意思后准确照办吗?怎么连李纳言的管家都可以随意闯他府?
李少重这是迁怒,但他自己完全没这个意识。
李隼来是有正事,且礼数周到,还是李家本家,是大爷的亲信,与自己平级,就算李况想随着李少重的想法把李隼打出去,他也做不到啊!
短短几年间,李况三十几岁,管这么一个家,心力交瘁,两鬓早早的就染上白霜。
秋天是李少重的好时候。
冬夏两季不是冷就是热,而他既怕冷又怕热,所以这两个季节他都十分萎顿,只求早早熬过;春天万物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