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开门。” 黎星川“哦”了一声,以为他找自己有事,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走过去。 开门一看,季望澄抱着一只枕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说:“我要跟你一起睡。” 黎星川:“……” 他服气了,偷偷爬床行不通,直接骑脸输出,真不愧是季望澄。 “不可能。”黎星川冷酷地说,“我们现在一起睡,不合适。” 季望澄不能理解:“为什么?” 黎星川:“我们是什么关系?” 季望澄:“下个月会谈恋爱的朋友。” 黎星川:“………”——啊? “朋友不可以一起睡吗?”季望澄辩解,“以前可以的。” 在狗屁不通的逻辑领域,显然没人能胜过他——于是黎星川决定把棋盘掀了。 黎星川:“可以,但是我就想一个人睡。” 季望澄:“我想跟你聊天。” “我们很久没有躺一起聊天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季望澄甚至开始假装难过,“你不同意,是不是要跟别人聊?我伤心了。” 他的演技还是那么遍地飘零,眉头假情假意地皱起来,语气平稳得像无风水面,完全听不出哪里伤心。 黎星川:“。” 又被小季拿捏了。 说实话,他也有些问题想问,白天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夜谈显然是最合适的。 “……好吧。”黎星川退让了,顺带威胁道,“你不要动手动脚,像以前一样,知 道吗?” 这威胁其实没什么由来, 因为季望澄在向他告白之后, 也没做过任何越界的行为,无非是在卧室门口静坐示威,杀伤力约等于0。 “哦。”季望澄说。 他们躺到床上,一阵东拉西扯地闲谈。 黎星川:“今天早上那三明治挺好吃,明天也吃那个。” 季望澄:“好的。” 黎星川:“过两天文艺部活动摆摊,我下午场,你要来吗?” 季望澄:“来的。” 诸如此类一问一答的“闲谈”,占据他们聊天内容50%,连某鹅开发的问答机器人都比季望澄擅长聊天。 这段友谊能冒芽、成长、维系数十年,也可称之为一种奇迹。 “早上那个人,怎么样了?”黎星川问。 季望澄:“……还好,我会处理。” 黎星川:“你真的不认识他吗?以前从没有见过?” 季望澄没说话。 他翻了个身,睡衣摩擦被套,很轻的一声“哗”,这似乎就是他的回答。 意思挺明显的,季望澄不想骗他,但也不想告诉他。 黎星川略感心累。 “哎。”他说,“有时候,你也跟我说说你的事吧,比如家里的、学校里的……什么都行。你总不跟我讲,我怎么知道你过得怎么样呢?” 季望澄:“……那些都很无聊。” 黎星川:“无聊我也愿意听,你随便说两件——比如你们班长?” 季望澄:“我……” 他开了个头。 第一个音节结束后,足足十几秒钟,没蹦出来新的字。 黎星川并不意外,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想:“果然,又是这样。” 自从转学去首都之后,季望澄好像彻底失去了“分享欲”这一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