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要护住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天地覆灭呢?
白玦轻闭起眼,试着调动周身灵力为用,并指为剑在天门四周一划,强行切断所有金光细线。
可还不等众人松口气,金光便再次从众人心口延伸而出,直连入天门之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天门之灵满带嘲讽的声音。
“都说了有血契在,只要天之结界还岌岌可危,就会不停从他们身上抽取灵力供应自身。”
白玦:“……”
“就算你散尽一身主神之力顶上,怕也是不够的,”笑声一下下回荡在天门附近,越来越恣意,“他们都死定了。”
白玦眯眼看向脚边状如圆镜的天门,仿佛透过一片虚无看见了龟缩在其中狐假虎威的怪物。
“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说着再不听天门说什么,径自合手,以灵流牵动神魂聚于手心,而后猛地收紧一捏。
白色的光点从他周身弥散,一点点穿透云层融入天之结界中。
结界不再震颤不休,天河水也终于平静下来。
凡间有人不经意间抬头一望,当即被满天流星震撼。
无数白色光点在夜空中划过,如同荡漾在水波中的流萤,星星点点汇聚到天河水泄露之处,于是那些漏洞逐渐变小,重新将滔天水势阻隔在结界之上。
宁霜霁穿门而过时,正瞧见这一幕。
她看着白玦捏散自己的神魂后,像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在漫天盈动的光点中转身一望,身形便也化成白光飞散开了。
光点汇成长龙,在她身旁徘徊一圈后轻抚过她的脸,随后猛扎入云中,直奔天之结界而去。
她没来得及阻止,也没来得及出声挽留,眼睁睁见证了白玦的神魂散入云中,化作滋养结界的力量。
原本还同白玦的神魂有着游丝般牵连的龙息,也随着白玦这样坚定而决绝的牺牲,断了与她最后的感知。
有一抹微光没有随光束同行,而是悄然飞近宣起身侧。
宣起忽地偏了偏头,耳朵一动。
那光点完成了嘱托后也坠入云中,宣起低头沉思片刻,带着龙族仅剩的几个小辈快步朝宁霜霁跑去,一把拽住她便要往天门中推。
可手刚碰到她手腕就摸到一阵濡湿。
宁霜霁身上还穿着战甲,为方便夜间偷袭,战甲下穿着最便于在夜间隐匿身形的黑色外衣,瞧不出里头伤势。
还不待宣起询问,只见她脸上手上都开始出现利刃划痕,越来越多血迹将内衬浸透后顺着甲片缝隙溢出,滴答在云间形成一条血河。
宣起难掩痛惜:“你用了禁术?!”
族长既为一族之长,年岁阅历皆非旁人可比,稍加思索便有了猜测,低头透过云层缝隙朝下望去,果然见到了底下盘旋的青龙。
天河水的波涛卷着疾风在青龙身上刮出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坚硬的龙鳞被生生剜下后在水汽中化为齑粉,青龙吃痛下发出阵阵近似哀鸣的龙吟之声,融在天崩地裂和洪水肆虐的巨响中,未能引起多少人注意。
宣起已在神界居住数百年,自然知道至阳至烈的天河水是何等可怕。
水之主御之尚且费力,更不用说还要抵抗其中阳气冲击。
宣起眼瞅着人界发生的一切,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这是……要救世人吗?
可她的卜辞明明……明明该是祸患之身才是啊……
青龙为同滔天巨浪抗衡,灵力流转越来越迅猛,真身亦在随之增大。
相传龙可撼山倒海,便是因为将潜力发挥到极致时,真身上限也会随之解封。
青龙强忍着周身剧痛奋力压制着洪水蔓延,可满天窟窿虽堵上不少,已经倾泻入人界的天河水也足以将人界尽数淹没了。
且不说天河水的阳气太过刚烈绝非凡人肉身可抗,哪怕是普通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