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摊的动作,指向最后那张蔺席,“你把这张卖给我也行。”
“这张我拿到市廛能卖一百五十钱!”
“可咱两个谁跟谁啊?”
……得,还是她太单纯。
李五抱着友情价买到的蔺席,快快乐乐往府门处走。
谈道笙叹一口气,将未受青睐的草席收好——一只手按住了草席另一边,谈道笙抬头,在触及那张严谨苛刻的脸庞后,笑容瞬间消失,“钟功曹……”
钟繇依旧是高贵冷酷的表情,“为何不去市廛?谁准你在官府里卖草席?”
“我现在就去,”谈道笙连忙将草席从他手里拽出来,并飞速卷起系在扁担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堪称一气呵成,“我这就走,功曹再见!”
“慢着,”钟繇再次按住她的草席,另一只手摊开。
“……什么?”
“罚二百钱,并字据一份。若有再犯者,罚四百钱。”
谈道笙被迫坐在案前立字据,她竭力挣扎道:“钟功曹,您就看在我师父面上,通融我这一回,就不收罚金了,行否?”
“不行。”
钟繇不仅拒绝了她的请求,而且还要捶胸顿足为荀彧惋惜,“文若最是谦冲节俭,如何收了你这样的学生?”
“我怎样?”谈道笙将字据递过去,理直气壮反驳:“师父他前日还说我聪敏好学,必成大才!”
“大才!”钟繇抖抖手中的字据,“哪位大才的字如此,如此鄙陋?唉,文若不知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