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兜坳驱鬼(4)(2 / 3)

歇,泥路难行,二位仙姑不妨在介某家暂住一宿,明日雄鸡报晓时再回观中。”

骆美宁正愁无时机出逃,忙赶在伊三水答话前应下,“可。”

伊三水默许,亦不出言反驳。

做戏索性做全套,骆美宁又知会村长派几人夜间于暄芳老妪家守灵,直至棺木下葬入土。

为求心安,她又给摆着水缸那屋木门落了锁,黏贴封条,叮嘱旁人此屋邪气汇集,恐再生鬼怪,莫有人能入。

落锁时,缸内老妪探出半截身,枯槁之手紧扣缸外壁,口中如呕淤血,两灰瞳紧盯门缝,比那仙鬼更可怖。

可惜她与缸中水僵持良久,最终仍被拖拽归位。

听过暄芳老妪家事,骆美宁只叹可怜之人有可恨处,惟愿老鬼放下执念早去早脱生。

......

一切办妥,村长令琰三儿再入雨幕借来两把油伞,予两位仙姑遮身。

酉时过,二人领着仙姑归家。

村长家位于坳头、坐北朝南、前后通透、毗邻土地庙。

较暄芳老妪家多出一屋,圈地广数丈,只是家中三代同堂,竹篱之内却无人迹。

雨势不见颓,两柄油伞纸被层积雨压弯。

村长快步迎骆美宁、伊三水入内,领到往日向阳的正房里。

这里桌凳床柜俱全、摆放齐整。

他恭敬解释,“家中婆媳领着孩子往次女处小住了,委屈二位仙姑在此将就一夜。”

祖师观中立规过午不食,村长或是与黄假道有些交情,知晓规矩,也不说什么晚膳,只命琰三儿去灶房打来桶热水,孝敬给仙姑净身。

一番事罢,他又领着琰三儿去召村中男众去暄芳老妪家守夜,只等下葬。

折腾下来,村长家里便只留了骆美宁与伊三水两人。

浓云弥补、雨幕遮天,窗布被淋透。

主屋内暗沉沉、黑黢黢,仅能依稀辨别对方的瞳仁。

伊三水于屋外放下背篓,摸黑燃起桌上油灯,将桶挈入屋内,“你散发湿透,先用水罢。”

瞅到伊三水脚边亦被雨水淋透的袍角,骆美宁揣着鬼神鉴直犯愧疚:人家亦是一黄花大姑娘,祖师观内外皆对她照看有加,自己若带着这些‘法器’一声不吭地逃了,伊三水回观该如何同尖酸刻薄的童雅芝交差?又是否会被归观的黄假道驱赶至观外?

......这年岁,暄芳寡妇家的芽儿成两次倒霉亲事,只为有口饭吃。

若不是借黄假道之盛名,谁又会尊她们一声道姑?

骆美宁惶恐。

她捂着胸口踱步,又朝伊三水道,“三水姐姐先洗漱罢,我去理理从观中带出的符篆、表纸,看有无缺漏。”

言罢,也不等个回答,出了主屋在竹筐里一阵摸瞎。

身边木门被雨中硕风吹闭,骆美宁不禁捂着嘴打了个闷嚏,她侧身推门,却不见半分挪动。

搁背篓的堂屋被木门一隔,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

恐风将门吹闭遂落栓,又许是换衣洗漱的伊三水害了羞,将屋门落锁,怕她冒然闯入。

候了半晌没声动静,想必是后者。

难料伊三水内里也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沐浴时分羞见人面。

现下,骆美宁一人在外,身边伴着数件祖师观内‘正大光明’摸来之宝,怀中藏着鬼神鉴——与卯时抽签一般,若想离去,此刻便是最佳时间。

天大地大哪有自己命大?不过相识几日,谈什么姐妹情深?

剜眼之痛骆美宁不敢想,她咬咬牙将双臂穿过背篓上编织的竹条,起身便被重物压得一个趔趄。

这竹篓里看似没什么压称之物,但‘宝贝们’零零散散堆于一块儿,堪比碎石加身。

......

伊三水在房内反锁了门,取瓢滚水、掺入大半桶凉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