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说哪里的话,祖母不辞辛苦地坐了这么半天的马车过来,换作是旁人,怕是早就受不住了,祖母竟是一句埋怨话都没有。要盈儿说呀,祖母就该坐轿上山,不然祖母若是半途累着了,盈儿可要心疼死了。”
太夫人听得眉开眼笑,杜盈盈已扶着太夫人坐了下来,笑着道,“祖母就放一百个心吧,菩萨定然会知道祖母心里头是诚心诚意想要上山祈福的,祖母呀定会心想事成!”
她回过头来,沉下脸向轿夫叮嘱道,“你们几个抬稳些。”
看着太夫人被轿夫抬上了山,玉竹胸口上下起伏着,气得脸色通红。
她强忍着没开口,免得又无故给主子招惹是非,直到几位女眷撇下她们主仆二人上了山,玉竹才咬牙切齿道:“这盈儿姑娘啥时候能消停几分呢,到了佛祖跟前还是这般会生事!”
元宵节的时候,盈儿姑娘还不怀好意地送了块碾碎的枣糕给少夫人,要不是少夫人是个聪慧的,索性叫小厨房将糯米、粳米磨了粉,做了松糕,上头撒了碾得细碎的枣糕末屑,切了块,听雨居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块松糕,尝到了圣上赏赐的枣糕,沾沾喜气,不然谁得了这样一块枣糕能不气坏身子?
这才过了多久,盈儿姑娘便又开始不闹事了。
云初柔声宽慰道:“咱不生气了,为了她动怒多不值当。”
她捏了捏玉竹的脸颊,“别苦着脸了,挺清秀的一个小姑娘变成一副怨妇相,便不好看了。”
玉竹只觉得哭笑不得:“您就别打趣奴婢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道,“奴婢是替您觉得不值啊,盈儿姑娘明知您腿脚不方便,竟还拿那些话来堵您的嘴,逼您不得不自个儿上山去,这分明是故意使坏。看盈儿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怎么心眼儿如此坏?”
云初仰头望着天际,嘴角微微扬起:“这样不也挺好嘛,在屋子里关了这么久哪儿都不能去,早就闷坏了,今日又刚好天气不冷不热的,你看山下的景色很是雅静,就权当是出来踏青了。”
玉竹被她劝得心情大好,也跟着笑了起来:“您说的对,就当是我们出来透透气了,整日价地在屋里抄写经书,眼睛都要熬红了。”
玉竹不再气恼,扶着云初踏着一级级台阶上了山。
到了半山腰,云初就有点支撑不住了,只觉得右脚一阵一阵地扎疼。这上不上,下不下的总不是办法,她只能咬紧牙关,一鼓作气爬到山顶。
一个小沙弥迎上前来,确认了云初是北定侯府的世子夫人,便走在前头领着云初和玉竹朝后院的厢房方向走,才走了一小段路,又一个年纪稍大些的沙弥急急赶来提醒道:“错了错了,少夫人的房间在另一头。”
小沙弥朝一旁退了退,后者带着云初主仆二人径直去了供云初歇息的厢房。
屋子收拾得极干净,屋里的摆设也甚是精致,定是不敢怠慢北定侯府的夫人小姐们,是以安排了最好的厢房让他们住下。
先前上山时尽力忍着倒还勉强受得住,这会儿精神一松懈下来,浓重的疲惫感便席卷而来。
玉竹扶着云初坐在榻上:“少夫人,奴婢先去打点水让您洗漱一下。”
“嗯,快去吧。”
左等右等不见玉竹回来,云初脚疼得厉害,又累得直犯困,便歪在床头想小眯一会儿,终是阖眼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恍惚间闻到了一股异常刺鼻的气味,心里想着该睁眼看看是什么情形,却感到全身无力,昏昏沉沉地瘫在榻上起不来。
须臾,才勉强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却让云初心里顿时慌乱起来。
屋外已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势蔓延得很快,屋里烟雾缭绕,呛得云初嗓子火辣辣的疼,狠狠咳了几声。
眼下的情形已容不得她犹豫。
玉竹去打水还没回来,可能是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她不能在屋里干等着玉竹或是旁人来救她,得在火势变得更大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