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问他做甚?”
“老师当初说,左都督自知有罪,便畏罪自杀。此举可算忠?”
谭衍臣垂眸,并没有接过话。
薛长平继续道:“左知政受人诱骗,开城放敌;在他清醒过来之后,自知对不住家国,便提刀自刎,以死谢罪——算是忠于本心了吧。但如我所见之人并非多数,大多人都给他扣上叛国通敌的名号,可见多年效忠,到头来,却只得一个‘奸臣’的下场。他的同僚,友人,家人,还会以为他实际上是一个忠贞不二之人吗?”
薛长平故意顺着左知政有罪这般说,便是不想透露太多把自己搬到明面上,若直接替左知政洗脱罪名便会叫谭衍臣猜到她想要做什么。
只能旁敲侧击,徐徐诱之。
“自然会有人与你见地相同。”谭衍臣音如珠玉,眼中情绪却深邃不明。
“老师曾经说同僚大多利益为先,恐怕左知政这一下去,哪怕曾经是深交挚友也只会觊觎这位置机会。”薛长平说罢还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
谭衍臣见薛长平今日看起来莫名有些多愁善感,思索片刻道:“大多如此,但也并非全部如此。左知政早先年间入朝为官之时,便因是个性情中人结交不少好友,大抵都是耿直正气之人。这左知政,其实···确实担得忠字······”
薛长平眼珠一转,神色突然有些高昂,神秘道:“那我猜他这友人若是在京邺为官,必然是个官职不高,却又人尽其才的官。若是需要为人正直···想必多半是在大理寺或刑部,但又官职不高,大概是个副官。”
谭衍臣听薛长平这一串分析,眼底难得浮现一丝赞赏:“不错,曾经与这左知政是同窗之交的好友现如今便任大理寺丞一职。”
“你也不必多想,朝中官员之间关系本就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你既练字,就专心练。”
“是,老师。”
薛长平眼底滑过笑意,
她等的就是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