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前在那都察院与郡主产生误会,儿臣怕郡主对儿臣心里有了嫌隙,伤了家人和睦,这才想着上元节带着些药补佳品和些有趣的玩意儿探望一番,以释前嫌。”
太元帝看范逸眉目间温和明理,忽然想到了已故娴熟体贴的贤妃,叹道:“你办事总是一丝不苟,对亲人又是无微不至,当得兄弟姐妹间典范呐,就一道去吧。”
“是。”范逸垂首的眸子间似有暗流汹涌,却无人瞧见。
······
郡主府里薛长平躺在卧房里翘着二郎腿,李茹花守在一旁。
有盼急匆匆停在房门外敲了敲房门,道:“郡主,靖渊王和宸阳王都来了,许他们进房吗?”
薛长平闻言,眼珠子转了转,躺好,低声道:“咳咳,一次只准进一个。”
有盼得了吩咐便又去了前厅。
这一下来了两尊大佛,郡主府内上下仆人手忙脚乱的。
有盼进了前厅,向着二位殿下周全行礼,大方得体,道:“郡主病情仍未好转,大夫嘱咐万万不能见风,也不能被扰了清静,还请二位殿下商量个探视的先后顺序。”
范逸与范淮对视一眼,范淮摇了摇手中玉扇,啪地收起:“皇兄,您先请。”
范逸也不和他客气,点点头:“好。”
便跟着有盼去了薛长平的寝殿。
范逸一进门就是一股刺鼻浓烈的药味,苦涩厚重。
连这房内的味道都不曾散去,可想而知,那现熬的药入了嘴该有多苦多难喝。
房内的李茹花早就被薛长平遣走,李茹花与范逸曾在渃水城也算有一面之识,范逸见了李茹花恐怕会起什么危险的念头,还是不要再打照面的好。
屋内只有立着的范逸,和躺在床上的薛长平。
此刻薛长平心里还是有些战如擂鼓,那范逸行事作风在她看来,有些疯。
范逸轻轻移步室内,掀开内外相隔的纱帘,看清了床上躺着薛长平有些发乌的唇和憔悴的脸色。薛长平闭着眼,感到有人来了,才睁开,艰难开口:“见——见过,靖渊王,殿下。”
范逸听罢面上扬起温柔的笑,行至床侧坐下,俯身望向床上的人:
“郡主这模样倒不像是落了水,而是要病入膏肓了。”
薛长平心底翻了个白眼,心想要是真的病入膏肓,这范逸说这话想必就是来直接给她送行的。
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殿下竟来探望我?”
范逸伸手捻起薛长平的一缕头发,微微贴近鼻尖轻嗅:
“郡主可知,做戏当作全套?你这伎俩骗骗其他人也就算了,还想骗我。”
末了还补了一句:“太拙劣了。”
满屋都是浓烈的药味,她的头发上却是一股淡香。
见范逸直接撕破脸,薛长平也懒得再装,一把带回被范逸拿在手里的头发,坐起身直视着范逸:
“那不知,靖渊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探望郡主,既然郡主身体无大恙,本王也可放心。”范逸笑得人畜无害,温良谦恭。
薛长平心道他就是凭着这张脸迷惑了所有人,凭着一副皮囊,藏起下面那一颗吃人的兽心。
“你如今侥幸从我手上逃脱,可你也要知道,这里,不一定容得下你。”
薛长平不回避范逸的目光,道:“容不容得下,不试一试如何下定论?”
范逸目光突然柔和下来,缓声道:“不如,你归顺于我,以你的聪明,应当知道利害关系和其中轻重。”
薛长平本来都想好下一句如何回怼范逸,却不料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真是见了鬼了,范逸今日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
那么好心?
是何用意?
“殿下言重了,我愚钝笨拙,不堪重用。不过运气好罢了。”薛长平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