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这大清早的,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呀?”燕昭瞧着他心情不错,于是背着手踱步到他跟前,一副想要一探究竟的表情。
裴时戎只是看了他一眼。
燕昭这才留意到他的来路和披散在肩上未曾束起的头发,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方向,是谢娘子的院子吧?这大清早的,你衣冠不整地去她那儿作甚?”
他好奇地眨着眼睛,丝毫没有将事情往更深的层面去思考。
裴时戎看着他,立刻收敛了笑意,“少打听,备热水,沐浴完收拾一下去营中。”
昨日谢归荑回绝过他后,他便命方烬将从扬州带来的疾风营和投降的荆州军都带出了城外,在距离寻阳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免得叫她担心,使两人再起纷争与矛盾。
燕昭并没有多问,应了声“是”后,便着人去准备了。
他再次来找裴时戎时,正好看见他立在书案前,执笔写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看得出来,写得很认真,并不似平常那般疾笔而就,于是往上边瞟了一眼,虽然只看到两个字,却足以叫他惊讶。
“下、下定?”燕昭一脸惊愕地看着裴时戎,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是朝谢家吗?”
裴时戎倒是一脸从容淡定地在信尾落下了“子时戎”三个字后,将笔搁在一旁的笔架上,问:“不是谢家还能是哪家?”
“主公您当真要娶谢娘子为妻?”燕昭的表情仍是惊讶。
裴时戎白了他一眼后问:“你是第一天跟我吗?再多嘴,我就叫方烬……”
后面半句“与桓娘子正式见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燕昭已经未卜先知,立刻道:“主公英明神武,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
自从拿捏住他的软肋后,这招威胁裴时戎对着他可算是屡试不爽,但偏偏他就是对桓宓在意得很。
裴时戎看了他一眼后,将信折好认认真真的叠起来,本来都要交到燕昭手中了,又打开从头到尾地检查了一下言辞,再次折好后,确认边角都是整齐地才递到他手中:“这封信只是家书,不是什么军报,所以我要你亲自去扬州交给都督。”
燕昭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张,当着裴时戎的面,慎之又慎地装入怀中,“那万一都督那边不允呢?”
“和谢家结盟,对扬州来说是件百利无害的事,他不会不同意,”裴时戎很果断地回答,“我也只是知会他一声,因为他到底还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下定这么重要的事,我若单独与谢都督提,是对谢家门楣的不敬。”
他不但要给谢归荑最风光的婚宴,还要以最周全的礼节相待,不能叫她觉得自己有半分的敷衍。
委实说,燕昭早上来裴时戎跟前时才在院中见到了桓宓,此时也是进退两难,犹豫了半晌,才道:“主公,这封信能不能让方烬去送,这,你也知道,我和桓娘子——”他有意延长了调子,但怎么也不好说出口。
裴时戎看也没看他,“重要的事情我都是交给心腹来做的。”
言外之意便是燕昭若是不想去,日后就可以回到裴怀章跟前了,大可不必跟着他。
“收拾收拾便启程,速去,务必在谢都督大军到达寻阳时让他看到聘书。”
三书六礼中,裴时戎这个名字都是谢归荑给的,问名这一项自然是可以略去的,她的八字早在前世他便知晓,前些日子还特意独自去了一趟青元寺,结果是“上上”,之后便可以呈给谢朗玄看,要紧的是这聘书,聘礼他也早已着人准备着了,万事俱备,只欠裴怀章一纸聘书。
燕昭纠结了半天,还是抿了抿唇,颔首:“是,”刚要转身又问了裴时戎一句:“那主公可否别让方烬与桓娘子单独接触?”
裴时戎笑了声,“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便是。
谢归荑本来是打算今日去城郊庄子看看收早稻以及播晚稻的事情,但身上着实是乏力,城中之事有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