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4)

还有半分沈砚初的身影,只有呼啸的寒风和清冷的月光,似乎也在嘲笑她,追人追到这个份上,整个京城怕是也只有她一人了。

溺水的感觉过分惊惧,许南月此时单单只是回想,就好似已经不能呼吸。窒息逼仄的感觉历历在目,她突然明白,刚才醒来时胸口那股淤滞的感觉是由何而来了。

许南月清楚地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不会有生还的可能。所以,她这是,死了,又活了?

重生在她进城去找沈砚初之前?

额角探来一方手绢,正细细为她拂去冷汗。许南月伸手将那只手腕轻按住,开口:“娘,你说一个人如果死了,还能再活过来吗?”

“瞎说什么呢?”许大娘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吓到,推掉她的手,轻拍了她肩膀一下,“月儿呀,娘明白你的心思,娘也是过来人,可喜欢是不能强求的。娘知道你对沈公子的心思,可他对你无意,就算你寻死觅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许南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娘这是误会她的意思了,以为她要以死要挟沈砚初呢。

许南月顿觉苦涩,不过以她往日的那些行径来看,这也倒是符合她的人设。

乡野村妇,作天作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全京城的笑柄……

这些她以往听过无数次的谩骂,今日好似才对她起了作用。有些东西是要顿悟的,似指尖霎然抖落的烟灰,又似夜空惊掠的一声雷鸣,往往都是在一瞬间。

经历了这么一遭生死,许南月也顿悟了,她刚才都掉进河里淹死了,也未见沈砚初对她展现出一丝怜悯之心。可见,在沈砚初的世界里,她就不会是女主角。

所以,无论她如何恋爱脑,如何疯狂追夫,和沈砚初都不会有任何结果。那她还如此辛苦做什么?

这京城,又不是只有他沈砚初一个男人。她许南月的人生,也不应该只有恋爱脑追夫这一件事情。

可此时她的静默,落在许大娘的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意味了。

她只当许南月仍惦记着沈砚初,毕竟之前她总是隔三差五地就去找他,就连今日这次进城也是为他。

有些话说过太多次了,可她还是得说:“月儿啊,你听娘的,我们是农户人家,将来许配个同样的农户或是猎户才是正途。至于沈公子,你就此放下吧。那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三代书香世家,眼高于顶,通常只与世家小姐联姻,看不上咱们的。”

她也不管许南月听不听得进去,总归开了口,索性就一次把话说透彻。停了音儿,才瞥眼瞧许南月的神色,这一瞧,她自己倒是先愣住了。

以往她说这些时,许南月必定是要上窜下跳的,严重时,还会哭闹一番。这会儿却极其正常,一双黑眸无波无澜的,也没什么表情,莫不是,刚才摔坏了?

许大娘很是情急:“月儿,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许南月手臂撑着床沿坐了起来,许大娘便当即取了帛枕垫在她的后腰处,她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些许,说起话来也有了些气力,“娘,你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再做傻事了。”

这是她给她娘的承诺,也是她打算开始新的人生的誓言。

许大娘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她。

许南月知道按照她过去的斑斑劣迹,一时半会儿可能别人也不会相信她,她索性换了话题,“娘,我饿了,还有吃的吗?”

折腾了一晚上,她早饿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用行动证明吧。

“有,有,娘这就去给你下面。”

沈砚初回府时已是月上梢头,临近戌时。近日科举考试将近,他每日除了要温书外,还得准备各种资格审查,因此,每晚到家时都有些晚。

可即便是在这最困倦的时刻,他也不敢有丝毫松懈。刚拐进平日里的那条小巷,他便立时顿了脚步,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那枚青白色吉祥玉佩,打发了身后的小厮先去看一眼。

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