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可她不同。
孤立无援地开放在幽暗的深渊里,枝叶被汩汩的鲜血浸染,花瓣被浓烈的绝望撕扯,在俗世与幽冥的边缘濒死挣扎。
多么动人。
几乎是在灵堂外为她驻足的那一瞬,他便邪念陡生,迫切想要摘下这朵花,狠狠摧折,将淋漓的花汁碾于指间,撞碎那凄艳的泣吟。
这是他生平头一回对女子有如此强烈的欲求,强烈到令他无所适从,分寸大乱,在人前做出那般不符合他性情的举动。浑然忘却最妥帖的方式是这厢无视她,在人后跟二房交易,把她要来。这样既能保全二房的颜面,也不会有损他对外的君子之名。
兄夺弟妻,本来就不甚光彩,且当着死人的面欺辱在世的可怜人,无疑会显得他无礼、无耻、无情、无义。
但却更令他兴奋了。
莫非她是洞察到他的想法,所以才害怕的?
念及于此,崔彧内心涌现出一丝隐秘的快感。
这种情绪是他给她的,是独属于他的。
和旁人无关。
但她那一头柔顺的青丝,此刻却系在旁人的手中。
先前推了她一把的周嬷嬷正死死揪着她不放,那只肥胖富态的手横亘在她缎子般光滑的墨发间,很是碍眼。
她的头发,他还没有碰过。
怎就让这个刁奴捷足先登了?
崔彧难以忍受这点,也不想忍受,当即叫来二房的大管事,吩咐道:“把这个扰五弟清净的刁奴拖下去杖毙。”
他语气轻描淡写,神色闲适,管事却莫名一凛,忙不迭带仆役们一拥而上,把周嬷嬷拖到中庭,二话不说就开始行杖刑。
“二夫人,救救老奴啊!”
“这可是咱们二房,哪轮得到他作威作福?”
“就算他当了清河崔氏的家主,可他到底是做晚辈的,家法国法族规都没有不敬长辈的道理!”
“他跟那个贱婢眉来眼去的,定然是早就有了苟且,想杀人灭……”
周嬷嬷不住惨嚎,管事唯恐她说出更过分的话,惹怒崔彧,索性拿汗巾堵了她的嘴。
“……”
二夫人一时竟怀疑管事并非自己丈夫多年来使唤的心腹,而是崔彧忠心耿耿的狗腿子。
虽则身边最得脸的忠仆被打,她面子上很是挂不住。但想起丈夫多日来的筹谋,她只得按捺住怒火,不去管出气多进气少的周嬷嬷,只扭头剜了许奂若一眼,准备等崔彧走之后跟她算账。
“不过是个没眼力见的老东西,早就该打杀了!”那厢二老爷倒没把周嬷嬷的话当真,毕竟许奂若一直被关在暗室,连只公蚊子都飞不进去,遑论是同这个侄儿相好了。
估计是这老货胡乱攀咬搅浑水,想保住自个儿的狗命。
“这里委实嘈杂了些,家主可愿赏光,与某去偏厅吃茶?”
片刻后,二老爷恭谨相邀道。
“荣幸之至。”
即使在跟长辈说话,崔彧的目光仍毫不掩饰地落在许奂若身上,半点不顾忌这是他的弟妹。
既然无法克制住对她的渴求,他便懒得装道貌岸然,欣然释放了内心的野兽。
“好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你们是何时勾搭上的?”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二夫人便怒气冲冲地扬起手,欲打许奂若的脸,
崔彧从不近女色,清心寡欲,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事。
有人甚至恶意揣测他身有隐疾,是故意装成那副假道学模样的。
可之前他竟然抛却了惯常的冷淡,不仅跟她搂搂抱抱,轻怜蜜爱,还为她杖杀了周嬷嬷,频频用露骨的目光盯着她。
就这股子亲热黏糊的劲头,饶是瞎子也看得出这两人之间不清白!
“夫人明鉴,此前我根本没有见过他,怎么跟他勾搭?”许奂若侧头避开二夫人的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