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这般自轻自贱,都是日久见人心的,太子虽然有了孩子,可未必对公主就不好呀。”
容芊妤顿了良久,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木然一句:“但愿如此吧。”
“过些天就到了皇城,那公主就算是这大周的太子妃了,从此,从前容国的人和事都不要再挂记了。”
容盼说的这些话,她又何尝不知,可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她又怎么不会唏嘘感叹。
“也不知夏清哥哥……何时还能见了。”
刚说到这位故国的青梅竹马,容盼立刻向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公主往后便把容国的一切是是非非都忘了吧,此刻就是重新的开始,你背后是整个容国的兴衰,是二百多万要休养生息的老百姓啊。”
此话不假,两国交好最重要的就是趋利避害,达到共存,只要两方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国家能富足,那牺牲多少花季少女都是值得的。
自古以来,皇家的女子只有两条路,要么下嫁朝臣巩固皇权,要么和亲他国维持平衡,谁会在意这些工具的想法。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若是能牺牲一人还来江山永固,风调雨顺,也算是大功德一件了。
他们只会看到因为和亲换来的万世太平,史书记载她的无量美德。
却看不见一个背井离乡的小姑娘,绝望无助地眺望,却连做梦也看不见故国的影子。
“他们容国还有二百多万人要吃饭呢,她个小国公主,有什么胆子对我不敬,母后未免想得太多了。”
符驰对这位未来妻子十分不满,他看不起容国这般行径,只讲合不敢开战,就派了个公主来和亲,更看不起这小国公主的小家子气。
皇后白洢听他这一番话,顿时训斥道:“胡闹,亏得你还是做父亲的人,说话还是这么没轻没重,母后自然是多番打探才给你定的这门亲事。她是个苦命孩子,从小生母就死了,爹又不疼她,虽是嫡公主却一点不骄矜,反倒是待人宽和有礼,这样的女孩才是最懂事守节之人,才是正位中宫之选。”
她是个端庄持重之人,全宫上下女子的典范,她也是真心喜欢容芊妤,愿意多抬举她。
听到儿子这么说自然是不愿的,苦口婆心相劝也无济于事。
就整日跟一群花红柳绿狐朋狗友在一起,半点储君的样子都没有。
可符驰不在意这些,“母后那么喜欢,怎么不自己娶了她,一个野丫头,您还喜欢得跟个宝贝似的。”
“混账话!这是你的太子妃,未来大周的皇后,你休要丢我的脸!往后也少去找你的那些莺莺燕燕,都被迷了心窍,太子留心政事功课才是正经事。”
“那些我都交给济明了!”符驰满不在意地说道。
白洢最讨厌薛霁,总觉得他登不上台面,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一个阉人,就仗着自己儿子的放纵,越来越敢越俎代庖。
“我早就说过,你自己的事情,怎么能交给那阉人,你可知阉人误国,从前有多少朝代是因此断送了,宦官干政君权旁落,到时候你就形同虚设了!”
每次想要和儿子讲道理,总是被他以各种理由回绝,不过薛霁一心只想升官发财,再安安静静地插花品茶,对干涉皇权并没有什么兴趣。
“母后我先走了。”说罢便潇洒离开了。
“又干什么去?”白洢呵斥住他。
符驰倒是满不在意,兴冲冲道:“上林苑今日下了匹小马,浑身黑色,油亮油亮的,可好看了我去瞧瞧。”
“站住,”她把符驰拉了回来,“你多久没去看姝儿了,那孩子胎里不足,一直身体不好,前些天又生了病。就算你不喜良娣,可孩子终究是你的,你也本该多去关心爱护,别一点当爹的样子都没有。”
这姝儿是他的长女,本朝太子的第一子,可这没父亲疼爱的孩子总是无依无靠,虽然是长女,却也因为不得宠的原因,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