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还在缓缓往前行驶,阮云打开小窗,就着外头明晃晃的月光点燃了几根蜡烛,这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
白日里拿的吃食已经冷了,她翻出来吃了两口,才感觉胃舒服了些。
“那日的早膳?我当时便想说,并未吩咐厨房做那道桂花糕,夫人对桂花过敏,府中是不会出现桂花之物,更别说吃食。”薛运良认真对阮云道。
那就是府中有人偷偷做了这一道桂花糕,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端上阮云的桌前。那人赌阮云一定会吃这桂花糕,事实上,她也赌对了。
国师大人告诉她,她中了蚀兰之毒。虽自己没有解药,却也是听过这毒。
阮云从锦囊里拿出一颗药,就着冷茶咽了下去。
夜里雨渐渐停了。阮云因着白日里晕船睡了不少时间,这会子反倒是睡不着了。
脑海里浮现一双眼睛,那人为何这样帮自己?她垂下眸,许是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觉得她格外可怜,因而才想着在霁州时多帮着自己一些罢。这不,完成了任务便迫不及待回到京城,甚至连一声道别都不肯说。还说帮自己去青州呢!骗子。
正想着,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她的脚踝,阮云低头一看,一只面目森然的绿色水鬼正露出獠牙,对着阮云的腿。
与此同时,阮云旁边客房的门打开,白日里的青年男人本准备出来如厕,瞧见站着的阮云和甲板上的水鬼,“啊——”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阮云抬起另一只脚朝着水鬼揣去,水鬼吃痛松了手,阮云立刻飞跑进客房,扔给那男人一句话,“回你的客房去!”那水鬼紧紧跟着她的背后而来。
然而没等来水鬼进入客房,阮云只听见一阵闷哼声。那男人竟徒手扯住了水鬼,水鬼一个不耐烦咬住了他的手臂,血水如注。
阮云掏出袖中的符纸,以手掐诀。白光大胜,符纸爆发出耀眼的黄色朝着水鬼而去,下一息,水鬼只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便消散在了空中。
剩下那男人抱着手臂,惊惧不已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阮云捂着心口,嘴角溢出一缕红色的血,强行突破忘诀施法,虽时间不长,却也还是遭到了反噬。幸而是借着符纸出手,否则遭受的反噬会更加厉害。
她调整了呼吸,擦了擦嘴角的血,忍着痛去看男人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势,从怀中拿出三颗丹药递给他,“方才多谢,这是止血丹……伤口很严重,需尽快包扎。”
男人接过药丹,“多谢……”
话还未说完,又一间客房打开,是一位方才被男人惊叫声吵醒的大婶。
“哎哟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流这么多血?”
男人抱着手臂,犹豫着没有开口。阮云接下话道:“咳咳,是这样的,方才我不小心快掉下了一层,是他抓住了我,这不,手臂蹭伤了。”
大婶有些怀疑,“怎么能伤得这样深?”
阮云赶紧道:“请问有包扎之物吗?这位好心人快撑不住了。”
大婶看那男人面色越来越白,手臂还在流血,上前扶着小伙子往自己的客房走,“有有有,我平日里出门都带着些包扎物什,这便来,我帮小伙子包扎一下。”
阮云回头望了望无尽黑暗的夜色,竟是冲着她来的么?她面无表情地回头,赶紧跟上了前头的人。
“小伙子,怎么救个人把自己伤得这样厉害?你个小姑娘也是,怎么夜里乱跑,还险些掉下去,这多危险啊!”
阮云笑道:“大婶说的是,我夜里再也不乱跑了。”
秦常文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先是见到了可怕的水鬼,还被那水鬼咬住,随后这位看似普通,甚至还晕船的姑娘,竟徒手杀了那水鬼,那水鬼无任何反击之力,一时间他还有些发抖。
直到大婶包扎完,他才慢慢回神。“多谢婶婶,多谢姑娘。”
大婶口快道:“你跟她道什么谢呀?是你救了她。”
秦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