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或许若干年后,他也会学着顾衡接纳红颜,在家敬重正妻,在外红袖添香。
沾染那世间男子都会犯的过错。
可如今夫人的意思:她不仅仅只是要人,心也要。
往后也容不得他外面有人。
心能不能给,他做不了主。
但一想到夫人的心可能要给别人,他就生了两分不甘。
顾衡是个多情种,看出他的彷徨与举棋不定,拍了拍兄弟的肩,劝道:
“想去追,就去呗,免得日后悔不当初。”
月下中庭对弈的谢安陈沉思良久,才幽幽一叹;
“可惜,我给不了她要的。”
“你们两说来说去,不过就是挣一个情字。”
顾衡也真拿他当掏心掏肺的异姓兄弟了,替其梳理愁丝:
“按理说像你这种一飞冲天飞黄腾达的赘婿,但凡有点歪心思,早就不知休了弟妹这种小媳妇多少次了,若你禁不住诱惑,你中举那日就可以换个县太爷的千金,说你有情有义倒真就不是夸你。”
言语间顾大人还是很自豪的,真不愧是我兄弟!
“而你一直没做那陈世美,守着她,必然也是有几分处出来的情意在的,往后也会日久生情的,你先去追了再说。”
谢安陈听完:言之有理。
但又想到他与夫人最后相处的一段时光里,几乎已经陷入死局,每次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剑拔弩张,该如何破冰呢?
然后作为铁兄弟,情场老手的顾大人也少不得传授两招了。
勾了他那倔强的梗脖子,笑眯眯地嘱咐:
“说一万道一千,说到底就是你也不能继续太端着起,君子之风是对待旁人的,对小女子要多体贴,柔情蜜语什么的你总不会还让我教吧?一句话总结,就是放下脸面,死缠烂打死皮赖脸!
另外就是,该强的时候得强,就要多体现一下你的男子气概,多担当多干活,别天天像个大老爷们似的,等着别人来看顾你伺候你,你要知道这个时候是你有求于人,把态度放端正,大丈夫能屈能伸,懂?”
道理他都懂,毕竟一探花郎呢。
论人情讲世故,如果谢元朗愿意的话,能鱼如得水能风生水起。
“你可能就是开窍晚,没事,慢慢来,男女那点事嘛,讲究一个水到渠成,弟妹是个好的,你保证不亏,去吧,晚了可不妙,弟妹应该很抢手,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谢安陈当然知道夫人的好,一晚上尽是被奚落,犟嘴道:
“夫人心里有我,旁人抢不走。”
翌日一早,谢安陈就带着好友的这番金玉良言踏上归乡之路。
得亏是回来了。
刚到就遇到了个欠揍的,正在挖墙角,想抢他的夫人。
好气噢。
且说眼下桃村燕娘这边要去看地的事,她母舅家的弟兄们虽也有几个不靠谱的,但对她都是实打实的好。
知道是帮她办事,也都操了一番心。
拢共看了三户人家,梁伯觉得有两家的都挺好,可以入手。
于是燕娘听取老人家的意见,当下给了定金,由周家村的里正的见证下签订了契书。
这种事情谢余二人没有话语权,他们不通此务。
不过他们二人一出场,走到哪都少不了被围着恭维一番。
求名的为利的,各自为阵泾渭分明。
特别是谢安陈,探花回乡的消息瞬间风靡了方圆百里。
登门的人一茬接着一茬,层出不穷,乐此不彼。
门庭若市了一日,燕娘嫌烦,把人撵到了镇上去。
谢安陈在燕三叔镇上的小院里借宿了些时日,把实在不可推辞的该有的社交都应付了一遍,才又抽空悄悄地溜回来,闭门谢客低调蛰伏。
当然也如顾大人所说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