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紧张恐惧的情绪下不自觉有些发抖。
如果从她刚苏醒绑定系统的时间来看,这个倒计时是七天时限。
是任务截至的倒计时吗?那么等这个时间截至,如果她还没能完成任务的话,她,还能活吗?
杨西玥不敢赌,她原本因为系统出现而稍稍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了起来,指尖不自觉地扣着身下的被褥,思绪混乱得甚至不能一次将系统面板关闭。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半晌又强迫自己睁眼思考,慢慢地,那双迷茫无措的眼神坚定了起来。
不是之前就想好了吗?左右只是一条命,生的时候由不得她,死总是有她一半的参与权。前世那二十三年她不就是一个人跌跌撞撞活着长大,这里再苦能有雨夜里缩在墙壁角落挨冷受冻啃着发霉的馒头算着还要多久才能凑够学费苦吗?再怕能有在酒吧兼职被大腹便便的醉酒男压制在厕所,那浑浊浓稠的气息喷在她耳边说着恶心丑陋的脏话时怕吗?
杨西玥自认不是会向苍天认命的人,但对自己这条命有多爱惜却也不见得。不然她也不会在一众围观拍照的手机相机中一头冲进湍急的河里,不顾自己抽筋的小腿把落水的孩子推扶上岸。那是他人眼中的见义勇为,但也包含了她隐晦的毫不在意。
而现在,只不过有人把木仓抵在了她的额头,告诉她如果不照做时间到她就会脑花四溅。
说她不怕当然是假的,但是也没那么怕了。
人啊,也就一生死。
她想了想觉得系统可能要的就是她做“开窑”的任务,那么就要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完成任务了。
杨西玥捋了捋原主的记忆发现除了生活的环境,原主的脾气竟然几乎和她大致无意。她的家庭情况说来也不复杂,祖父母健在,父亲少时在外学艺途中偶然救助落难的母亲,幸而结成佳偶。
原主自小在父母恩爱宠溺的环境下成长,只可惜母亲病弱早逝,视妻如命的父亲恨不能随妻而去,最终在妻子的殷殷叮嘱中忍痛尚存人间,将当时还年岁尚小的原主一路含辛茹苦抚养长大。虽是小康之家,原主却从未受过任何委屈,自小与二伯家的孩子嬉笑玩闹间总有不服吵闹,且与祖父母关系并不十分亲热,但总在自己父亲的偏帮偏互下从未有过弱势。
而她的父亲更是做好了以后的准备,为了她将来嫁人后娘家会有人给她撑腰,特特从自己亲弟弟那里过继了儿子给她做依靠。
虽然现在看来这个“儿子”也不怎么靠得住,反倒给他惹了麻烦。
眼下的朝代不属于她记忆中的任何朝代,也对不上。现在距离新帝登基已经四年,沿袭前朝国号为“南”,前朝末年被古元国侵犯,举兵拿下前朝国都。前朝皇帝喜爱瓷器,原主自祖辈便是窑工出生,是原都城一带多有名望的工匠,自是随末代皇帝举家逃迁南下辗转搬迁离职至现今的黔南一带。
后皇帝病重之际,新帝举旗反抗并成功击退古元国建立新朝,这位末代皇帝被好好善养在此,而原主祖父也就此安家落户,与当地的窑工相互探讨研发,倒对烧瓷有了一些新的进展和看法。
她一捋了捋年代事迹,想着这熟悉的颇为眼熟的背景,再联系到之前杨老太所说的开窑门使得水火求瓷不得,不禁想到了,宋代五大窑之一的哥窑。
思及此,杨西玥若有所思。
也许这就是她任务的破口?
正在说话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杨西玥已经睁开了眼,仍愁容满面。
“现在要紧的是阿衡窑场的窑工们都在催着工钱,货主那边也在等着消息出货。玥娘这么一开窑,这次窑变出来的货肯定不妥了。”老妇皱紧眉头,目光紧紧盯着老二媳妇,“亲家那边能匀出一批好货给你大伯? ”
“娘你知道的,县老爷家老娘大寿,边上的窑场全在赶着出批好瓷卖给那些个富商去捧场,哪儿还有好货剩着......”对上婆母紧迫的眼神,池老二家的陈氏到底心虚地撇开眼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