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3)

个字。

“哥,你要同我说的,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她料想不外乎对她擅自离家之举的批评斥责,又或者是对她那幼稚善心的冷嘲热讽,又又或者是……她刚才那番话,真的伤到了他?

思来想去,都不是什么好话。

“大仇未报,身不能死。所以,我不能亲自刺杀姬僚。”伍员说,“你若觉得我做得不对,也没关系。”

“……只做对的事,是没有办法向一国之君复仇的。”

混着鱼腥味和草木香的江风向着他们吹了起来,将少年的白发吹得散乱不堪。

“我……我知道了。”伍宁有些恍惚地说道,“但、但是我就要做我觉得对的事!”

“嗯。”伍员没有劝阻,“只不过在这个世道,若一直抱着太过天真的想法,总是难以得偿所愿的。”

“我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孩子,天真一点又怎么了?我才不要像你那样世故老成。”伍宁损道,“……难怪你的头发都变白了。”

伍员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兄妹二人在两轩之外的一户人家借到了两只木碗,正好看见专诸提着一桶清水回来。

专诸看到两人,显然是愣了一下,虽然突然松开了手中拎着的水桶,拔腿向家跑去。

伍宁不解地看着在地上滚动起来的水桶,以及洒了一地的清水:“哥,专诸怎么了?”

伍员没有说话,弯腰从地上捡起水桶。拉着幺妹的手向渔屋走去。到门口的时候,他向前一步,挡在伍宁身前。这没能阻止她听到屋中传出来的男人悲凉的哭声。

……

过了不知道多久,哭声变成了呜咽,最后逐渐消失在江风之中。专诸从屋中走了出来,有些魂不守舍地对守在门外的伍员说:“我愿为公子刺杀吴王,请公子切记要遵守与我的约定。”

“专诸……”伍宁从伍员身后探出头。

前后通风的渔屋中光线暗沉,在愈发明亮的日光的对比之下,更加显得有些阴惨。她看见那片灰蒙蒙的景象之中,有一条垂悬下来的黑色的影子,在江风的吹拂之下,微微地、微微地晃着。

“!”

“先前母亲在堂,不敢轻以生死相许。如今,诸无有顾虑。此身……可替公子而死。”专诸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已经被风吹干了。

伍宁这一次真正目睹了生死。

前有专诸投江明志,后有潥游羞愤自尽,但他们最终都选择了回心转意。伍宁相信,即使是生于乱世,人们对于活下来这件事依然心存信念和理想。

她没有想到,第一次亲眼见到自我了断,竟是在这样的因果之中,竟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专母这么做,是为了让专诸不再有所顾忌吗?

她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这些古人的脑瓜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她不了解。

但最令她感到惶惑不安的,是伍员脸上那个早有预料一般的表情。

她忽然想到,或许从专母让专诸去打水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了。但他没有阻止——他一定是觉得,与其留下一个后顾之忧,还不如索性放任她自绝性命。这……是最方便的办法了。

“哥……”伍宁松开了与他牵在一起的手。“专诸的母亲……自缢了。”

“嗯,我知道。”

风轻云淡,好似事不关己。

“是为了成全专诸?还是为了……成全你?”

“表因是为了让专诸无所牵挂。但根因在我。”

轻描淡写,没有推诿,但也没有愧疚。

“今后是不是还有更多人会因为你的选择死去?”

“是的,今后还会有很多人因我而死。阿宁,你可以去做你认为对的事,你也可以觉得我做的不对。但……我是绝对不会停手的。”

那声音被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