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氤氲的水雾竟是近不了他的身。 他走近后抬眼望去,只见骆凌云光裸着上身静坐与瀑下,自百丈高崖上奔涌而下的湍急水流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他的躯体,激起阵阵雪浪银花。 那偏蜜色的身躯宛如铜皮铁骨般坚硬,连那般骇人的冲击力对他而言竟是毫无影响。 许是察觉了顾然的视线,骆凌云骤然睁开眼。 幽绿色的瞳眸泛着冷光,直直地看向立在不远处的顾然。 顾然仍是一袭青衫,如瑶林琼树般立在那儿,瀑底的水雾连他的衣角都打不湿。 骆凌云握紧拳。 顾然没说话,目光落在骆凌云头顶的黑杠杠上。那黑杠杠又说起话来:【就是这样!总是这样!永远都在装模作样,难怪那么多人被他骗过去!】 顾然的视线从那根黑杠杠上离开,转到骆凌云脸上。 他从没想过自己平时照顾有加的三师弟会是这么想他的。 曾经那些依赖和景仰竟都是三师弟的伪装。 如果不是已经验证了一圈,他还能说服自己这只是幻听,又或者是潜藏在暗处的妖族或者魔族在搞鬼、想要以这种方式离间他们宗门弟子间的关系。 可是他结合自己的判断,基本可以确定这些横杠展露出来的情绪还算准确。 顾然轻轻垂了垂眼睫,掩去自己眼底复杂的思绪。 骆凌云已经收起了心底翻腾的敌意,游到顾然身前钻出水面,露出自己结实而有力的胸膛。他乖巧喊道:“大师兄你来找我吗?” 顾然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当初和你一起入门那孩子。你还记得他葬在哪里吗?你要是还记得的话,我今年与你一起去祭拜他。” 骆凌云只觉自己身上的符纹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烫和蔓延,若不是他常年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恨意,绝不会轻易表露出来,说不准已经维持不住表面的乖顺。 【他还敢提!】 顾然听到骆凌云头上的黑杠杠这么说。 ……真是荒谬。 顾然怎么都没想到真相竟和自己的猜测对上了。 三师弟为了给朋友报仇忍辱负重演了这么多年戏,真是太为难他了。 只是顾然觉得自己冤枉至极,难道在三师弟心里自己是那种会对同门痛下毒手的人? 想到这么多年的相处背后居然藏着这样的猜忌,顾然心口泛起阵阵凉意。 他对师弟师妹的要求虽然严格,却连责骂他们的次数都少,三师弟为什么认为他会暗害同门? 骆凌云并不知道顾然已经知晓他心中所想,犹自试探着问:“大师兄怎么突然想起阿佑哥了?” 顾然叹息着说道:“方才我小憩片刻,不知怎地梦见了那时候的事,醒来后便想去拜祭一下。” 骆凌云在心中冷笑:【顾然你居然也会做噩梦吗?阿佑哥终于来找你了吗?做多了亏心事,这下知道心虚了吧!】 顾然把骆凌云的想法听得一清二楚,已经不知该作何感想了。 许是因为提及了已故的好友,骆凌云连装作亲近都做不到了,默不作声地穿上衣服在前面给顾然领路。 很快地,骆凌云将顾然引到后山一处孤坟前,一脸笃定地说道:“他就葬在这里。” 顾然:“………” 如果不是他记性不错,清楚记得那小孩的墓并不在这儿,兴许就真的把这孤坟当成那小孩的墓来祭拜了。 不过来都来了,顾然也没有转身就走,而是当真拿出些祭品摆在那座孤坟前。 不管这里面躺的是谁,瞧着总归是许久没人来看过了,他作为宗门大弟子顺道祭拜一下也是应当的。 骆凌云看着顾然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