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无意地瞥向她,等下了最后一阶楼梯,眼看着要和他们交流,她难免紧张起来。
林祥在她身后轻声提醒:“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这个当家主人的派头。他平日里不苟言笑,很是严肃,你可别让别人看出端倪。”
陈静厌:“……”
派头?
哪个派头?
她大脑空空,对自己这具身体真正主人的了解半点也无,只能凭着脑海里富豪该有的形象板着脸,步履沉稳地来到了饭厅。
铺着织锦桌布的长桌那里已经坐了三人,模样看着都年轻,应该就是她那三个便宜孩子了。
她一走近,那三人目光不免跟着看过来,或闲适,或慵懒。
林祥为她拉开椅子,让她坐在了主位上。不料刚坐下,就听见右手边上的女人轻笑道:“爸不是一向下来的很早吗?怎么今天踩着点才到啊?”
陈静厌抬头看她两眼,女人穿着黑衣皮裙,与对面端坐着的两个男人不同,她整个身子靠在椅背上,懒得没骨头似的,眼线上挑,唇色极红,一看就是个叛逆女儿,只是说不上年纪。
她不知情况,不想贸然开口,下意识想征求林祥意思,但对方已经去厨房让人上菜,没有半点要管她的样子。
陈静厌见状,心里倒不那么绷着了,沉吟片刻,淡声道:“早上接到个电话,所以下来迟些。怎么?你们等很久了吗?”
“电话?”开口的坐在左手边上的一个男人,就是她两位儿子之一,明显比另一位看着更成熟稳重,肯定是大儿子了,“这么大清早,是谁打来的呢?”
陈静厌腹诽,你管谁打来的呢?你爸都没了还问这个?
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觉察到有人端着菜走近,便打了个太极,糊弄过去了:“等下再说,先吃饭。”
看得出来原主在家中威信颇高,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她话音刚落,其余人便敛起神色,连那看似桀骜不驯的女儿,都坐直身子等着上菜。
他们坐直,陈静厌就得坐得更直。这家里规矩应该很多,而且是多的不近人情,不然用早餐时,就不会所有人都是不置一词,缄默着正经用餐了。
直到吃饭时,陈静厌才留意到自己拿筷子的手上戴着一枚玉扳指。
这扳指她醒来好像就在,也不知道是什么贵重物品,睡觉的时候都戴着。
她不易察觉地轻叹一声,看看面前陌生的三人,竟是她现在的儿女,再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和那古怪的管家,内心不免再次茫然凌乱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处境啊?
心绪杂乱,连带着胃口都不盛。早点味道很是不错,可她没什么心思埋头享用。
浅尝几口后,便心不在焉地分出心神观察周围环境。
这一楼布置亦如卧室风格,墙面上也挂了许多油画,风格古典,多有宗/教色彩。
这屋里有许多人,画里也有许多人。屋子虽宽敞,但氛围却莫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叫人难受。
陈静厌囫囵将盘中早点咽下,又将准备牛奶一饮而尽后,拿起餐布擦拭了下嘴,沉声唤道:“林管家。”
候在一旁的林祥闻声而动:“先生。”
“我有话要和你说。”她放下餐布,站起身微微凑近他,压低声音补充,“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林祥挑了下眉,低头:“好。”
她便跟着他朝某处走去,身后那三个孩子自然是反应各异。
她稍一转头,就看见大儿子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背影看,至于其他两个孩子,女儿正支着下巴浅啜早餐牛奶,另一个儿子同样低头专注地吃着早餐,不过比起女儿,动作看起来更斯文优雅些。
陈静厌默默回头,有点泄气。
这个家庭,看起来不是很和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