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由自由地放轻了些:“徐宴清。”
“嗯?”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祁柠抿着唇,“黑眼圈有点重。”
徐宴清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好像是有点重。”
“可能是太高兴了。”他拖着尾音,语气散漫,“昨晚想着来见你,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
“……”
祁柠没理会他这么不正经的鬼话,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倾身过去,在他脖间处,鼻尖轻轻地嗅了下。
徐宴清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小姑娘靠得很近,毫无防备,皮肤白皙细腻。这样的距离,仿佛他微微低下头,就能亲到她的额头。
他喉结缓慢地滚了滚:“……做什么?”
祁柠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坐直身子,很老实地说:“闻你身上有没有烟味。”
徐宴清唇角弯了下,好笑又无言:“我没抽烟。”
“酒呢?”
“也没喝。”
见小姑娘还是一脸狐疑看着他,徐宴清笑得几乎都差点举起手来发誓:“真没有。”
祁柠还真有点不信,但她确实也没闻到烟味,唇线拉平地坐回去。
徐宴清笑:“怎么了啊?”
祁柠跟他对视几秒,还是老实说:“怕你熬夜抽烟喝酒。”
徐宴清扬眉:“你这么会有这个想法?”
祁柠瞅他一眼:“你又不是没做过。”
“……”
车内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祁柠知道他什么也不会说,徐宴清这人,心里太能装得住事了,什么都能装得若无其事,从来就不会把负面情绪带给别人。
可祁柠觉得他这样很累,真的很累,再耀眼的太阳也会有落山的一天,人总得需要一个喘息的机会。
祁柠也不想逼他说点什么,只是希望,很希望他的笑容能真的纯粹,真的时发自内心的欣喜。
她抿着唇,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塞进他手里,什么也没问,冲他笑了下,“我回去了啊。”
临下车前,她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你回去也要早点睡,别熬夜了。”
徐宴清掌心那颗糖仿佛带着热量,传递到他有点冰凉的掌心上,他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眼前。
他眼睫垂下,拆开包装糖的糖纸,缓慢地塞进嘴里。
他确实没说。
昨夜他跟祝晚慧吵了一架。
其实也算不上吵架,那通电话打过来的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
话筒里空荡荡的,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沉默,寂静,像一条永远也跨越不了的鸿沟。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徐宴清竟然还有空分神去想——
他跟祝婉慧之间,竟然连一句体面的开场白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祝晚慧突然无力地开口:“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们俩兄妹在想什么。”
她说:“你是这样,莺莺也是这样,我安排的路哪条不比你们现在走的轻松?我是你们妈妈,我能害你们吗?”
“我只是想让你跟我出国,有那么难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像是妥协,语气平静地过分,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往他心上扎,“阿宴,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到底还想怎么样。
那么一瞬间,徐宴清竟然觉得有点想笑,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祝晚慧会用一种失望透底的语气,问他,你还想怎么样。
他还想怎么样。
是不是他做出的所有事情,最后都能归因于他的不听话,他的叛逆?
心脏像是被尖锐地扎了一针,他闭了闭眼睛,丝丝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