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靠坐着,书籍搁在膝上,顺直的乌发垂落,在肘间,在灰色的被单上,一圈又一圈,盘成吞噬他灵魂的漩涡。
她看得很认真,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有另一个人已经侵入了这片镇魂之地,江寒蝉想起之前沈言叮嘱的话,怕惊扰了她,不由放慢了呼吸,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旁。
然而,他刚坐下,沈暮就把书合上了。
“想我吗?”
“嗯。”
“多想?”
江寒蝉凝望着她,声音低低的:“他们都说我生病了,而你,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荒诞不羁的梦。”
沈暮笑了:“可我只想听你的心声。”
江寒蝉停顿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事实上,这个答案他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她无数遍。
他俯下身,胳膊圈过她的腰肢,让她攀附着他的肩背,侧首与他痴缠。
“如果这个现实没有你,那它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迟早要破碎的梦。”
不,其实也没有如果。
江寒蝉阖上眼睫,感受着自四面八方涌聚过来的海水,就这样放弃自我,放弃求生,放弃任何与人有关的身份,不顾一切地沉沦下去。
他想,他早就如愿以偿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