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双手激动地比划着:“一个叫沈言,一个沈曦,和我们长得好像,很聪明,很懂事,也很可爱……”
秦苗对这个叫沈暮的女生,印象非常深刻,她是她带过的学生之一,学习积极,态度谦和,是当年明溪一中常年连冠第一的出了名的学霸。
这么优秀的学生,花一样的年纪,可惜最后还是被家庭和舆论给毁了……
秦苗叹息地摇了摇头,起身往外走。
“表婶,你去哪?”
“找医生。”
“不用了,我真的没病,让我出院吧,我要去接暮暮,她还在别墅里等我,我要带她回家。”
秦苗拦住他,安抚道:“但其他检查还是要做的,万一身上还有其他伤呢?暮暮看到你受伤的样子,肯定会伤心难过的吧?”
江寒蝉闻言,果然听话地坐了回去。
秦苗稳住人,出去找医生聊了许久,最后跟着一个护士重新回了病房。
江寒蝉被注射了镇定剂,陷入了沉睡,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人已经被转移到了覃海市的专科精神病院,身上穿着束缚衣。
他满心不可置信,徒劳挣扎了几天,只能无可奈何地妥协,遵从医嘱,老老实实地“治病”。
一个月后,他出院了。
他马不停蹄地去找沈暮,但怎么也找不到a和b这两座城市,这个世界没有光宇,没有星辉,没有北安江,也没有他们一起生活过的会所北苑。
那座承载了他们几辈子恩怨的别墅,他参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搜寻到了最符合定位的市区,但那里只有一片杂草丛生、闲置多年的烂尾楼。
所以他是真的生病了吗?
他和她纠缠的一切,所有的所有的,只是他精神错乱下产生的幻觉?
江寒蝉迷茫了几天,收到了他以前上司的信息,问他是否有意愿继续工作。
工作……
忽然的,江寒蝉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当初他就是因为工作出差,无意间掉进了海里,然后才遇见了沈暮!
她在海底的另一个世界!一定是的!
江寒蝉是行动派,上午才理清楚思绪,下午就找到了当初的坠机点。也是在当天下午,他被当地的渔民当做妄图自杀的抑郁青年送进了当地的精神病院,好巧不巧,主治医生还是一个月前的那一个。
秦苗很生气,狠狠骂了他一顿,并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沈暮早就不在了,她的骨灰已经被她的家人撒进了大海里,那场葬礼,当初她还带着一班的学生集体见证过,包括江寒蝉。
“小蝉,你醒醒吧,沈暮已经死了!”
江寒蝉哀求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眼泪汩汩而下,像被骤然点破了美好的梦境般,呆滞许久,最后选择了沉默。
秦苗以为他终于愿意面对现实了,但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就收到了对方再次自杀的消息。
江寒蝉的房间有独卫,借着上厕所,他用湿透的衣物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他并不觉得自己在寻死,他想,他只是在尝试,按照他自己心中的那个隐约的猜测。
可如果这个猜想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无稽之谈,是完全错误的呢?
黑色的卡宴沿着盘山公路,进入了云城的山顶别墅区,最后停在了一栋白色的似曾相识的建筑前。四周绿植茂盛,有山有水,花依鸟归,俯瞰而下可以阅览三分之一的钢铁森林,以及都市边缘月弧型的白金沙滩,一望无际的深蓝色的覃海,重叠而又遥远的群山。
江寒蝉下了车,绕过庭院,穿过摆满了书架的大客厅,驾轻就熟地上了二楼,找到了这栋别墅的主卧。
卧室的门开着,有宁神的熏香从屋里漾出来,丝丝缕缕的,黏在了他的皮肤上,江寒蝉气息微喘,在门口停滞了片刻,才脚步轻缓地走了进去。
窗帘遮着,柔和的灯光罩住了床头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