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外头忽有侍女来敲门。
上首老夫人手中转动的佛珠未停,见了人来,不知在耳边听到了什么,佛珠突然停了,她眼睛也亮了一些,扶着身旁的侍女要起身:“快快,将人请进大厅。”
不知是何喜事儿,婉妘也不太想知晓,提笔继续书写,那两个倒是兴奋得不行,一见人走,立即伸着头往外问:“是何人来了?要祖母亲自去迎接?”
门外崔家三娘贴身侍女春桃小声答:“好似是太子殿下又差人送东西来了。”
跪坐在蒲团上的二娘崔婉妍和三娘崔婉姝脸都绿了,不约而同看向婉妘,刺一句:“哟,大姐姐可真会讨人欢心,祖母喜欢你,太子也喜欢你。”
婉妘未回答,手上的笔未停一下。
那两人更恼火了,若不是顾忌着还在老夫人院子了,恐怕都要上来动手了。
可婉妘一点儿不怕,甚至希望她们真能来动手,最好将她打伤,好休息个十天半个月的,不必来这里抄什么经书,尤其还是天气这样热。
没多久,门外又有人来唤,这次是来叫她的。
她从容起身,去往前厅,瞧见厅里坐着的嬷嬷、围站着的绣娘,忽然想起昨日太子说的话,这些人应当是来给她量身的。
“快来,见过陈嬷嬷。”祖母眼都笑眯了,招手让她过来。
她仍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眼睛笑着但未眯起,嘴角弯着但不露齿。
陈嬷嬷显然是相当满意,上下打量着她,不自觉点了好几回头,赞叹连连:“老夫人真是会教导孩子。”
老夫人笑得不停:“哪里哪里,嬷嬷谬赞了。”
陈嬷嬷拉着婉妘看了一圈,又道:“只是太瘦了些,女子还是丰腴些好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话一出,婉妘便觉不妙,量身形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一到了中午,要吃午饭时,桌上多了几盘肉。
老夫人瞥她一眼,叫了身旁的侍女:“去,给大娘子添菜。”
她并不讨厌吃肉,可现下的架势明显便是要逼着她吃,她甚至不能说一个不字,还得腆着脸道谢:“多谢祖母。”
“以后要多吃些。”老夫人只说了这一句,可其中的压迫让她已有些喘不过气。
她只能应是,小口小口吃菜,没有任何权利拒绝碗中添来的一块又一块肉。
直至吃完饭,她都有些快吐了,勉强扶着春雨才能走回自己院中。
走一趟后,稍微好些,她又喝了些山楂汤,消了消食,在小榻小憩,一睡便快到傍晚。
天又阴沉起来,屋子里闷得很,外头有风。她起身,去开了窗,又一束花啪得一声落在地上。
是一束湛蓝色的花,依旧叫不出来名字,依旧好看。
她匆匆推开门,将花束拾起来,往屋子里走,朝外喊:“春雨春雨!”
春雨从外头钻了进来:“娘子,有何事吩咐?”
“这花?”婉妘看一眼花,又看一眼她,“你一直在院子吧?可否瞧见有什么人进来?”
她有些迷茫:“奴是在院子里呀,就在小厨房里做小食呢,没见有人来呀,这花是从哪儿来的?”
“昨日那束呢?”说刚说罢,婉妘便瞧见角落里用粗布抱起来的花束,她朝那束花走去。
春雨在后头解释:“昨日说了等雨停了要埋了的,这不雨下了半夜,今早一起又去老夫人那儿了,回来便直接歇息了,是忘了埋了。”
婉妘拨开上头的粗布,捡起那束花握在手里,眼神左右来回看,喃喃道:“这也太怪了些,谁会在此处放一束花?”
“难不成是太子殿下?”
婉妘摇头:“不会,他今日派人来过。”
“也是。”春雨附和。
婉妘拿着两束花,左边闻一闻,右边嗅一嗅:“这定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