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只得先慢慢养着。
卫怀舟这半年来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几乎没给她犯病的机会,又哪里知道她有这个的顾虑,只当她是俗事缠身疲于应付所以不快,便又是蜜饯又是好话地哄着她,闻舒经不起他的花言巧语,最终还是喝下了那碗苦得人快要作呕的药。
在她放下碗的下一刻,卫怀舟就把放在小瓷碗里的蜜饯捧到了她的跟前。
他今日束着发,戴着玉冠,身着远山紫道袍,此刻坐在闻舒的旁边,一双柳叶眼微凝,认真的眸子里满含柔意,像是哄她一般道:“药很苦吧,那就吃一点甜的。”
闻舒嘴里还泛着苦意,一时只顾着皱眉,哪里还说得出来话。
卫怀舟见她不语,故意逗她玩,“要我喂吗?”
他们离得近,有好闻的松针香萦绕在闻舒的鼻尖,像是轻柔的暖意倏地溜进了她的心里。
其实卫大人大多数时候是一本正经说一不二的,无论是处理公事还是接人待物,总是一板一眼少有错漏,也就对着闻舒的时候才会百般无赖各种斗嘴掐架。
闻舒忍下舌根处的苦意,假意瞪了他一眼,语气生硬地拒绝,“不用。”
言罢,她拿了一块蜜饯,放在嘴里嚼着细细品味了一番。
一丝丝清甜的味道冲淡了密密麻麻的苦意,像是一双轻柔的手,为她拂去了诸多苦难,于天寒地冻中生出一点希望来。
“外面的天太冷了,你若是不便,今日我可以替你……”
“不了,”闻舒瞧着他的面容,素来静如深潭的眸子里仿佛盛着许多情绪,她扯一扯嘴角,“有些事,还是得我亲自去做。”
卫怀舟知她秉性,明白她不是怕自己会包庇李氏或是一时心软对自己的母亲下不了手,而是一旦关乎自身,她就没办法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中。
他通晓个中关窍,却还是忍不住生出一点惆怅落寞来,一息落定,卫怀舟将厚厚的大氅披上闻舒的肩,又塞给她一个汤婆子,随她一同往前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