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乌黑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一点香蔓延至他的心头,缭绕得他心头一热,他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和闻舒探讨,“是我亲得太糟糕了吗?所以你哭了?”
闻舒:……
这是重点吗!她明明不是……
若非现在有好几双眼睛盯着,她真的想咬他一口。
闻舒沉默着没有对这两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做出任何回答,被卫怀舟抱回房内后就迅速沐浴更衣卸妆焚香倒头就睡,中途卫怀舟还真端来一碗温热的姜汤让她喝了,说是今日吹了风喝了才能免受风寒困扰。闻舒是个惜命的“柔弱多病”小姐,不但没拒绝,而且还就着对方的手喝完了。
明日便是李氏的寿辰,即便国公府不比皇家,可该有的排场礼节还是不能少,闻舒虽不是后院里的当家主母,往往躲着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明日却是再怎么也躲不过去的。
她少不得要忧思伤神去应付那些场面。
所以早早歇下才是正理。
夜已深了,房里的灯都灭了,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地上,松针香浮动着散在了空气中。
闻舒躺在里侧,拥着柔软的锦被,小半张脸都歪在被子里。卫怀舟躺在外侧,像个火炉一样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借着这点温度,闻舒冰冷的手脚都泛起了暖意。
她微微偏头,一下就瞧见了卫怀舟里衣领子下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那个牙印,那印子很浅,可见咬的人还是捏着分寸收了力度的。
她盯着看了一会,沉着脸无声磨了磨自己的牙,然后在对方察觉之前收回了目光,随后将脸整个埋进了被子里。
闻舒在一片柔软的黑暗中闭着眼。
活该!
她在心里道。
*
月色如水,清亮沉静,像是洒落人间的一掬清泉。
清和苑这边的小夫妻虽是假的,但为防落他人口实,还是勤勤恳恳同塌而眠。屋里暖意熏染,他们都已安然入睡。
反倒是原本生于一日的两位寿星,在孤灯长夜中,难以成眠。
李氏住在西苑,她这些年把持着国公府内的诸般事宜,国公爷在大众面前又是个正派人,从不出入烟花柳巷之地,只在早年间纳过两个妾室,后头还都因为各种原因遣散出去了,所以这后院里几乎没有什么争风吃醋的丑事,李氏这个正房夫人也算是京城官宦人家中过得相当舒心的了。
但是今日她孤身一人躺在西苑的床上,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
她的生辰本是十月二十,只因卫家日益显赫,卫怀舟愈发讨皇后的欢心,为了不打搅帝后的雅兴,所以往后推了一日。这于她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快事,因着这份委屈,往常国公爷都是陪着她的,然而今晚却没来。
李氏在层层纱帐笼罩的木床上睁开了眼,她的视线直勾勾盯着外面,仿佛带着火,下一刻就要将屏风烧灼出一个洞。
屏风外侧是守夜的丫鬟——周妈妈病了,所以换了她的女儿来,据说是叫絮微。
柳絮飘浮,微弱无力。
这能是什么好名字?
李氏撑起身子看了半晌,低头啐了一口,“狐媚子!小贱人!”
这个丫鬟生得机灵,唇红齿白,面若桃腮,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一笑起来,真是含情脉脉。
“平白生出来勾引人!”李氏在心里评判了这么一句,强压下心里的火,又躺了回去。
今日闻舒与卫怀舟前脚刚走,国公爷卫川后脚就出了府门,她原以为丈夫是公事在身、为国为民不辞辛劳,还在心里暗暗赞叹,却没想到午后有她派在国公爷身边的人回来告诉她,这位正派的老爷是去逛青楼了!
她一时怒上心头,差点就要冲出去砍了卫川。
西苑里的丫鬟婆子们还在筹备明日寿宴的事,几个亲近得力的都不在她房中伺候,还好厨房的刘妈妈前来送茶饼,好言好语劝了半天才把她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