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有感情。
“池先生,我们是生意人,茶桌上说点儿生意事,应该不过分吧?”憋足的上京话,不细听还听不懂他的意思。
池慎用扇子扇着火,“您尽管说,劳伦先生。”
“我的祖祖辈辈都是纯人,也饱读诗书,懂那么几句古话,”劳伦端着茶杯,“不知池先生是否听说,以天地之心存心,以生灵之命立命?”
“说得是博爱济众,性体全德,安身立命。”
能用上京话扯明白这两句古语,也不容易。
劳伦笑着,“我不拘小利,重的是苍生。”
穆十陵听了,只想笑。
不拘小利,那便求大利,权利、领土;重苍生,又不包括兽人,灭兽族,长纯人。
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池慎端的是好脾气,回以:“劳伦先生可听过后两句,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你为太平,我也为太平。”
劳伦放下茶杯,“看来生意是不好谈了。”
“也得看您的诚意。”池慎不骄不躁。
劳伦失了耐性,开门见山道:“气体疫苗让兽人们感染上的所有疾病,我都能治,且能治好……届时,金角翼龙帮独存,岂不是件好事?”
“实不相瞒,”池慎也放了茶杯,“我们一向赚的是小钱。”
对面彻底撕破了脸,大声唤道:“辛西娅!”
无人进来,只有背着门口坐的教父,正气定神闲地笑着。
劳伦起身走向窗边,往外看出去,那只本该守在外面通风报信的鸽子,已经不知所踪。
大势已去。
他坐了回来,端着空茶杯不语。
教父为他注了新茶,“再谈谈?”
烫茶一饮而尽,劳伦哑声:“如何谈?”
“先把我的夫人送回来,看看诚意?”
已是换了势头。
帮派的威慑比国常院还管用,百分之八十的数据很快便达到了。
气体疫苗的作用,完全是毛毛雨。
辅助药物和自身的免疫机制,已经能让大部分兽人和纯人自愈疾病。
但在疫苗接种早期,因为身体素质较差,而死在疾病中的人数,已经累积了十多万。
失去基因的力量后,传统的热武器便成了最实用的。
利坚国的军队全部出动,空袭、海路、陆路全部——被国内的军队阻止。
真正不受利益所动的,只有拥有独立权的军队。
他们在海上,压制了翼属的兽人,将他们关进了国际监狱。
银色长角龙帮派再一次分家,因着上一任教父岑林尽被国常院追加了叛国罪和兽人生命安全罪,帮派的分割战没有立即打响。
四战真的被阻止了。
池慎作为阻止了四战的关键人物,需要到国际法庭上作证。
今日出了暖阳,港口的风不大,将将吹起衣衫。
教父站在港口,迟迟未等到自己的夫人。
“池慎!”
他听见声音抬头,看见了对面高楼的屏幕上,投射着一处高崖上的画面。
约翰架着柴雪的脖子,枪口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你断我财路,我要你还我一命!”
他逃不掉国际法庭的制裁,别说钱财了,后半生都会活在监狱里,用于各种合法新药的实验。
反正最后是生不如死,不如先弄死一个,再让另一个活着的,生不如死。
池慎瞳孔微缩,对身旁的穆十陵说道:“去找。”
保镖团里的一个兽人顷刻化作飞禽,往有山的地方飞去。
图权的,和求财的,果然不能合作。
柴雪如实想。
约翰和劳拉没谈拢,她便成了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