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安大方地拍着包裹。

“换个面具。”昆仑澜海道。“赫连几道的人都见过了。”

“的确。”柳安安拉着人跑去买面具。“你脸型立体，五官深刻，带银的吧。”

昆仑澜海望着她后脑，闻言脸皮又开始发热。他闷闷嗯了一声。

柳安安开始疯狂购物模式。给药铺里的每个人都买了一件礼物，顺便给金大腿也买了一件。

“你并不喜欢他。”往回走时，昆仑澜海道。

“你也并不多想家。”柳安安侧目看他。“你也好，我也罢，暂时都离不开那里，就只能依附。不过你比我惨一些。你眼下除了我和神医，别无可依。”

银色面具下，那双眼睛变得阴郁。

“从昆仑城到安州。不论从哪个方向来此，都要经过三座城。堂堂少域主被追杀了三座城，却不见昆仑城的人来救你。被追杀了这么久再复杂的事，想必你也已经想明白了。何必难过。”柳安安仿佛一个过来人一般，轻松地说道

“你不难过？”昆仑澜海偏头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世家嫡出，沦落到卖药为生。”

“卖药怎么了？我自食其力，不知道有多快活。世家就好嘛？我娘那般人物，因着那座宅，不得自由，上有大夫人、合族耆老压着，下有我这个累赘和那些她带不走又牵挂的奴仆，到头又怎样？”她说的慢条斯理，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走了。从此以后再没人能伤的了我，也没有人能让我以命相托，我就是我，自由自在的我，从此以后天高海阔，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这是我阿娘的遗愿，只希望我过得开心，不想我被凡事所累。”

说话间，两人拐进下章街。药铺前门关了，两个人绕到后门进了后院，柳安安拎着一堆礼物径直走到葡萄藤下，将礼物堆在矮几上。

夏月从后屋出来，笑着道：“小姐买了这么多东西，我规整一下吧。”

“都是给你们的礼物，拿去给大家分了。这个给父亲，明日让周叔带回去。三个小的可睡了？”柳安安问。

“都睡了。”夏月道。“我给小姐端壶热茶和几碟点心来。”

“不用忙活了，我买了许多吃食。你跟秋夕睡吧。”柳安安指指桌上几大包吃食，并量四大坛子酒。

夏月带着各色礼物走了。

柳安安一指制药房的窗户。“早睡早起，有益身心健康。”见昆仑澜海还不走，苦口婆心道：“你现在只有半条小命，要珍惜，不要思虑过甚。再多疑问和不解，你要有命才能弄个一清二楚。”

“你为何不睡？”

“那儿。”

玉白纤细的手指，指向天上银盘。皓月当空，月光如水。

昆仑澜海收回目光，落到她脸上。清辉玉臂，人如图画。

柳安安发觉坐在葡萄藤下看月亮，还要歪着头，视线受阻。她拎着酒和吃食起身，“换个地方。”

说罢旋身上了房顶。她刚在屋脊上坐稳，旁边就落下一个人。

“又没人，面具摘了吧。”柳安安不懂爱惜容貌的人的心思。觉得这人太过在乎容貌。

可她不知昆仑澜海不摘面具却不是因为在乎容貌。

面具摘下放到房梁上，月光洒在上面泛起一层银灰。

柳安安捡了两样他能吃的吃食推给他。又道：“最多到子时就要睡咯。”

她自己还是个娃娃，劝起人来却像个老妈子。昆仑澜海听的直笑。“你打算何时睡？”

“反正不是现在，夜生活才开始，现在睡，还有人道可言吗？”放到以前，零点是她夜生活最嗨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能穿过来，大概是夜生活太嗨的后果。

想到从前，柳安安不免怀念，就着往事下酒，酒喝的自然快，一壶酒下肚，她已经熏熏然。

“解了毒你要做什么？”她含糊不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