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腿软的站不住,跪倒急急忙忙道:“我们小姐让我告诉三小姐,快去寻松子、松果,牙人刚刚把人带走了,说要卖去,卖去……”
“卖去哪里!”柳安安噌地起身,心脏传来丝丝缕缕的痛。那是属于原主的感受。说明松子和松果对她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人。
“……我,我忘了。”天冬茫然望着三小姐。他还是第一次见三小姐的脸,惊得愣住。
“牙行就那几间,我陪小姐一一找,总能找到。”周颜冉放开天冬道。他又对夏月秋夕和四名护卫道:“两两一队,去找松子松果,找到赎身带回药铺。”
秋夕夏月应下,匆匆离去。
“可有画像,我带着人也去找找。”柳步凡起身道。
周颜冉立刻转身朝柳步凡行李:“那就劳烦柳掌柜了,贵店可有相熟的牙行。”
“自是有的,雇佣厨娘、杂役,买小厮各有一家。”柳步凡说着招呼人往外走,“我这就去问问。”
柳安安对牙行的买卖一窍不通,跟着周颜冉边找人边打听。
一连走了几家牙行都没找到松子松果。周颜冉也陷入沉思。
从第四间牙行出来,周颜冉站在门口一拍大腿,道:“糟了,难道卖给了辎骑队。”
“那些游走在各个城镇之间卖货的商人?”柳安安问道。
她在千肆巷见过几队商人,人牵着驮货物的马或骡子,每队人马少说有四五匹骡马相连,队伍后头以绳子拴着一串待卖的男女。这些商人给自己起了个好听名字叫行辎骑队,但通常被叫驵会——意思是合牲畜交易的人。
周颜冉面色凝重,“倘或叫那些人买走了,只怕难寻回。”他立即道,“我这就着人到西安门、北安门、北圣门三个城门找门吏打听一番。”
柳安安催道:“快去,不用陪着我了。”
周颜冉接过护卫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掉转马头时还不忘嘱咐道:“小姐先回药铺,一有消息我立时立刻让人回禀小姐。”
周颜冉和两名护卫分别朝三处城门奔去。柳安安站在日头下,只觉烈日灼人面,她抬手搭在额前,耀眼金光遮挡住的瞬间,斜对面的小巷里闪过一道寒光。那是属于兵刃的寒光
寒光乍现乍隐,不足一息。烈日照不进的窄巷此时尤为昏暗,柳安安眯眼细看,隐约分辨出一道黑影贴墙而立,偏头望过来时,寸草不生的头顶上虺蛇的獠牙狰狞毕现。
她可不觉得只是巧合。怎么就在周颜冉和护卫都走了,魑魅魍魉才现身。她环视四周,原来在安州城中兜兜转转几大圈又回到了下章街,此时她站在安悦酒楼对面的牙行外面。
人头攒动的街道,车马如水般流过。
“小姐可要买钗?”一道苍老粗噶的声音在身下响起。
柳安安低头,对上弓背老妪的瞎眼。那双眼睛顶着烈日朝向她,无比苍白。她看向老妪手中的滕钗,钗头自然弯曲,其形曼妙可人,钗尾颜色成褐红色,像被血浸过。
她见过这只钗。
“怎么卖?”她问,袖管里的手慢慢攥紧。
“您想如何买?”瞎眼老妪道。
“实话实说,我并不想买。”柳安安与老妪错身而过。
“我劝小姐最好买下,否则这筐纸钱怕是不够烧。”老妪笑起来,将放在身后的一只小筐提起挎在臂弯。
柳安安扭头看那老妪,认出她臂弯里的小筐。
眼前立时闪过一帧画面——门廊下,八九岁的小童神色惶惶地左顾右盼,他臂弯里挎着一只装满纸钱的小筐子,听见开门声,急忙望向走出来的人,他激动的样子像是见到许久未见的亲人。
柳安安只觉有根刺蓦地扎进心里。孤僻的柳安安长达十五年的人生里,陪她最多的人并非楚醉歌,而是松子和松果——他们是一对双生胎,是柳安安乳娘的孩子,乳娘死前将一双儿女卖进了柳府,那是松子松果只有四岁,楚醉歌把人要来,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