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老爷!”周颜冉赶忙阻拦,“又是木鸢又是骑马,您奔袭一天两夜了,身体吃不消。小的亲自去接三小姐。”
柳韩青全凭一肚子气从东海域撑到昆仑域,闻言催道:“还不快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陌生男子待在一处算怎么回事!用我的马车去接!快去!带上药师!”
周颜冉带着两位药师、两个婢女和柳韩青最得力的一队护院修者,以及家主出行的六辔马车,风驰电掣朝北郊官道奔去。
——
半个时辰前,自涿州浩浩荡荡而来的车队,停在城外十里茶肆。
轩文一两作为首富之子,“骄奢淫逸”可谓无师自通。这一路上,每前行十里路便要停下休憩,有茶肆便借用茶肆,无茶肆则现搭亭台。随行的辎车上有金丝楠木的罗汉榻,兽皮脚踏,螺钿条几,大博山炉,八味香茗,掌扇婢子四位,厨娘两位,琴师两名,药师一名。即便如此,对于轩文一两来说也算是轻车简行了。就这样,路上稍有不顺心大少爷便要吵嚷着打道回府。
被请下车的柳安安静立在金碧辉煌的车架旁,望着厨娘、婢女盈盈款款步入三面垂挂碧青帷帐的亭台,将八位精致的点心一一摆好,又另添四盘卤味。金碟银盘,青玉茶瓯,象牙螺钿箸,样样精致好不奢靡。
柳安安面上平静,心里山呼海啸。看了又看,再次确定这一是位“帷帐车架,穷极绮丽;厨膳滋味,过于王者”的败家少爷。
一切布置妥当,轩文一两将金折扇一拢,朝罗汉榻上比了比,桃花眼弯起,笑容可亲地对柳安安道:“茶肆简陋,不成敬意,权当休憩之所,三小姐请。”
轩文一两话刚落,一匹白马载着一人从山中岔道上飞驰而来,到近前提缰勒马,马背上少年神采飞扬,爽朗笑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昆仑澜海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迈进亭子里,行至罗汉榻前,撩起袍脚毫不客套地落座,而后发觉就他一人坐着,于是伸手朝罗汉榻右侧空位比划一下,道:“三小姐别客气,坐下喝口茶歇歇脚。”
轩文一两怒瞪昆仑澜海:“你不是走了吗!”
行至半路,林间忽然传来枝杈断裂声响。昆仑澜海听到声音,只让他继续前行不必停下,继而打马进山后再未现身。
怎地又回来了!轩文一两气得牙痒痒。他还想趁着这茶亭把美人揽入怀仔细嗅闻一番。
“一个人赶路难免孤寂。轩文兄长不想澜海么,澜海可是很想兄长的。”昆仑澜海端起香茗一饮而尽,畅快道:“好茶,烦请琴师奏《圣天曲》。”
柳安安眼睛倏然放光。穿越还能磕CP,老天爷对她不薄啊!别说这俩人还挺有CP感。一个是骄奢淫逸、盛气凌人的小霸王,一个是俊逸洒脱,貌似武力不凡的少域主。
“不知三小姐为何笑?”昆仑澜那双勾人的瑞凤眼忽然盯住柳安安。
正一脸痴汉笑的柳安安立刻收起迷之微笑,道:“天朗气清,让人心情舒畅。”
昆仑澜海闻言,不拆穿她,反而嘲道:“大夫人选今日嫁女,可见用心良苦,难怪三小姐能笑出来。”
柳安安垂眸莞尔:“确实如此,大夫人着实费了不少心力。”
昆仑澜海噙着一丝意味深长地浅笑,望着那张被浓妆掩盖的圆脸,即便如此也是个美人。可他不在乎那张脸美不美,他更好奇那张脸上,乍一看分明挂着明朗的笑,可垂眸时的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可见,眼前的少女绝非看到这般温良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