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三人的衣襟,全不如刚刚跟红袍青年赔罪时的胆怯模样。
少年见此,顿时明了,看来这酒楼的来头不小,于是叹气道:“原来是这样,那想来,两桌酒菜倒也亏得起。”
他们说得热闹,同桌的红袍男子听了半晌,突然笑道:“两位远道而来?”
少年瞪大眼,没想这满是傲气的男子会跟他搭话,惊喜道:“你在跟我说话?跟我说话?”
第五不像他家主子跳脱,朝红袍青年抱拳,才少见地笑道:“正是,我们听闻滇地物品富饶,且奇人颇多,物件儿也就顶级。想着来这里,捞点小钱。”
“不见得是捞小钱,”红袍青年心想,瞧那少年一身华服锦衣,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口头却道:“听你对这边的人物颇为了解,看来功课做得很好。在下闻神引。”
“闻兄大名贯耳,”第五脸上并不见诧异,再拱手道:“在下第五。”说罢介绍锦衣少年,“这是我家主子,云来。”
“闻兄,”云来嘻嘻哈哈地抱拳,随口道:“久闻大名。”
他压根就对江湖上的事一点不通,谎话张口就来,第五按住额头,闻神引‘哦’了一句,调侃道:“云兄弟还知道我?”
“知道一半,一半。闻姓神引,古有词牌名为迷神引,迷生之意。这江湖初见,如有神引,闻神引,迷神引!”
云来打开他那柄玉骨扇,故作富家哥迷恋女子的痴态,摇头晃脑,惊得第五忙想去捂他的嘴,心下叫道:“完了,这神隐公子最厌恶就是别人说他美貌,这下好,要结梁子了!”
又想这神隐公子面貌虽柔,走的却是刚猛之道,更难得是出自断魂岛,机关遁甲岐黄无一不通,还得一身浑厚内力,自己剑法刁奇,正面却是难敌。
第五忙要解释云来无恶意,却见闻神引一声嗤笑,不带戾色。他愣了愣,就听云来又接道:“哇,闻兄,你笑起来真好看!”
第五目瞪口呆,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闻神引却大笑道:“头一回听人这样夸我,云兄弟好见识。”
“那是,”云来得意道:“我可是活了几百年的神仙,什么没见过?”
“那云兄弟从事商贾之业实在是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鸡头凤尾,各安其乐罢了。”云来对闻神引说:“何况,事都是第五在做,我嘛,寻欢作乐东看西看好啦。”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聊得颇为投机,东一句西一句,就差把酒言欢,唯独第五坐在旁边,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在两个人都有要事在身,不能醉酒,用完饭后,闻神引先一步离开。
从酒楼出来,第五去后边引马,把大枣的马绳递给云来,却没有等他,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就这样坐在马背上,看着云来。
云来面色如常地拽住马绳,一跃上马。
第五不理他,他也懒得多问,扬起马鞭一打,大枣跑起来,很快就把第五抛到身后。第五忍耐不住,只能驾马跟上去,“少爷,你跟闻神引有仇?”
云来头也不回,“没仇啊。”
第五虽然不是一直跟着云来,但出门前也做了详细的功课,自然清楚云来和闻神引从没有见过面,自然也没仇。
但他偏偏冷声相问,就是有话要说。
现在得了回答,果然道:“没仇你专往人伤口上切?那闻神引唤神隐公子,江湖初入月余,已经不见有人敢细谈他的容貌,现过了三年,更是鼎鼎大名。他虽然面善,但主子一向识心,别骗我说看不出来吧!”
“好啦,”云来见第五真气着,随口解释道:“你看他生气了吗?”
第五气结,心想:“谁知道那人怎么回事?”
云来一贯的嬉笑,“我见他美貌,就夸他好看,如果发现他武功好,就夸他高手,有哪里不对?他知道我诚心夸赞,也不会生气,行走江湖,哪里这么小家子气。第五你埋头练功,却不懂,人间相知贵在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