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添能提供的信息就这么多,连青阔这次邀约丛决和林添,目的也只是详细地了解事情的经过,以及在处理这件事前征求林添的同意。
“你打算怎么做?”丛决望向连青阔,“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可以随时联系我。”
“当然是用法律的手段让败类们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连青阔伸出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习惯性地眯眼笑了笑,“但是目前我既不太懂警局这个系统,也不太懂法律,所以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以后再作打算。不过可以确认的是丛老师极有可能会作为目击证人参与其中,我代林添再次感谢您的帮助。”
林添听到连青阔这么说,赶忙起身单独给丛决又鞠了一躬,她发自内心地深深感激着丛老师,丛老师救了自己,带着自己回了家,现在又和连大哥一起为自己的事忙前忙后,林添只觉得言语太轻,完全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好笨拙又反复地用行动来表示。
丛决当下的心情,和刚救下林添时的心情不太一样。当时林添对着自己鞠了一个对折式的猛躬,她坦坦荡荡地受了,但现在那种心脏像被塑料袋罩着难以呼吸的感觉又回来了,这种感觉不像是她能推测或感受到的兴奋、紧张、不安、慌乱、平稳当中的任何一种,她无法理解,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郁闷的感觉,在丛决发现林添今天见连青阔前特意换了校服时第一次出现,在看着林添明明吃饱了却瞧着自己的脸色不敢直说的时候也出现了,在当下林添带着孺慕的神色一遍遍地向自己表示感谢时又出现了。一天之内,陌生的暂且可以称之为“郁闷”的感受出现了三次,从一开始的两三分,不断叠加到丛决自评已经超过十分的程度,在这种心情下,丛决突然很想做些什么——
丛决伸出手,模仿着连青阔,又轻又快地抚过林添的头顶。
林添闻到了丛决衣袖上微微的檀木香气。
“哇哦!两周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林添不仅出现在了丛决的生活中,也出现了她与成绣的咨询中。成绣对这场偶遇感到很意外,丛决与她的咨询已经持续超过一年,每一次的咨询中,丛决与自己分享的近况都是“没什么特别,像以前一样”,所以这次的丛决给了成绣一个不小的惊喜。
“这场冒险中有好多陌生的体验,”成绣知道丛决为了保护兄妹两人的隐私,没有把他们的名字告诉自己,她沿用丛决的称呼细细梳理,“我听到你提到自己感受到了十分的兴奋,以及一种陌生的超过十分的感觉,我也很好奇当你看到女生的哥哥摸着妹妹的头顶时,你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你愿意跟我分享分享吗?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分享以上我提到的这些体验,也可以分享任何你愿意讲的、我没有了解到的事情。”
丛决与成绣进行第一次心理咨询时,成绣就很坦诚地告诉自己“我是一个话有点多的咨询师哦”,但这一点恰巧成为丛决能与成绣持续咨询这么久的重要原因,丛决感觉自己的话在成绣耳中似乎很重要,而且成绣从来不强迫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
“我想知道那种陌生的感受是什么。”丛决选了今天最想展开的一个话题,“我不能从看过的书里回忆对类似感觉的描写,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
“第一次出现的感觉,而且超过了十分,确实是个重要的话题。”成绣神色好奇,“听你提到这种感觉也是今天才刚刚出现,它出现的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丛决回忆看到推开门的林添的那一瞬间,“其实,上周六晚上我就发现女孩的衣服,尤其是裤子很不合身,裤长明显短于她的腿长,这些衣服的款式也是三四年前的了。按照我对自己的了解,我并不怎么关心她的裤子是长还是短,与我无关。今天她穿上了校服,我推测她为了不让哥哥看不起她,特地选了一件勉强得体的衣服。当这个猜测出现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点点不舒服。”
丛决希望成绣能给这种陌生的感觉命一个名字,解开自己的困惑,所以她尽可能详细地还原自己当时的反应,“我觉得胸口好像被塞进了一个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