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石砖蜿蜒,吵嚷的声音来自一家制纸店,这条街上有许多传统工艺店铺,动静闹得不小,围观了许多人。
于梨走了过去,离得近了便听到他们的对话。
村长王福贵:“徐老,之前就和您说过了,铺子不能开了,您让大伙过来,这是做什么?”
被称作徐老的老者闻言“哼”了声,坐在店铺前的石阶上,冷声说:“我这店从乌镇建镇的时候就在了,你现在和长明那小子,说要建什么度假村,就要我把店关了,这不就相当把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废了吗?”
话落,人群里传出窸窸窣窣的附和声。
“对呀”
“对呀,怎么能把祖宗传下来的手艺糟蹋了?”
村长王福贵额上冒着冷汗,用手擦了擦,周围这些人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王福贵的气势瞬时弱了下来,试着将人从冰冷的石阶上扶起来。
“二叔,您知道的,我们做这些也是为了乌镇,您看这年头哪还有年轻人留在这,不都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吗?”
徐老挥开王福贵要拉自己起来的手,语气仍是气愤:“那也不能说关就关。”
徐老仍坐在地上,不让王福贵带来的人进去,造纸店内铺放着许多刚制好的纸浆,于梨粗略看过去,发现他们还保留着古法造纸的技术,有的架框还放在蓄水盆上。
于梨目露稀奇,她之前可从未见过这种技艺,再仔细看了眼周围人,发觉大多都是中老年人,很少有像她这样的年轻人。
起初于梨还没在意,可细细想来,她来乌镇这么长时间,确实很少见到过同龄的年轻人,唯一的也就是阿茶了。
场面僵持不下之际,从人群中走出来位于梨熟悉的人。
何老看见坐在地上的徐老,又看了眼向他求助的王福贵,先是对着徐老说:“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学小孩那一套,也不嫌丢人。”
徐老被他说的脸青一阵又白一阵,总算从地上站了起来,像个受了委屈找家长撑腰的孩子,抱怨:“你来了正好,评评理,这祖宗的手艺能说关就关吗?”
王福贵也像是看到了救星,对着何老说:“大伯父,这度假村是省里批下来的项目,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于梨没想到还能在这碰见何老,看起来他在这些人心中颇有威望。
何老思索片刻,伸出手拍了拍王福贵的肩膀,“但这度假村能不能建成,也是要全村的人同意才行,是不是?”
“这...”王福贵脸上犹豫。
何老接着说:“福贵啊,知道你是为了镇子好,可有时候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那么多乡亲们看着呢,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大家伙寒心?”
王福贵无话可说了,他歉意地朝着徐老鞠了个躬,“二叔,是我没考虑周到,可这度假村的项目已经批下来了,再过不久,镇上就要施工了,这段时间您再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他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这里。
等人走后,徐老神情别扭,不太情愿地对着何老道了声谢:“这次多谢你了。”
何老笑了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谢就不必说了,不如把你私藏的好酒让我尝尝”
“你啊你,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徐老佯装生气,可还是侧着身子将人请进了店铺里。
见人不动,徐老疑惑地朝人看过去,才发觉自己这位老友,在看人群中的一位小姑娘,徐老觉得稀奇,凑上去问了句:“你认识?”
四目相对,于梨尴尬地和何老挥了挥手,她也没想到何老一眼就看见了自己。
来看热闹的邻里四处散开,回了自家,于梨站在原地,阳光从屋檐下洒下来,颇有几分刺眼。
何老没理会自己的老伙计,而是问于梨:“怎么在哪都能碰见你这个小姑娘?”
说起来,这都是第三回了,要不是眼前人知道自己的行踪,那就是两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