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今天言将许在仓房门口说的话,自己的身份他大概是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还不确定,我是猜的。”言将许说得云淡风轻。
“你不姓姜,你姓方,你是晏都城的人,而且还是个有权势的贵人,我说的对吗,方将军。”
说话时,言将许眼眸深幽,语气笃定,分明就是已经确定了事实才敢如此说。
见方子案不说话,他又继续说。
“仓房里面的那件铠甲,寻常百姓人家是不会有的。听说晏都城有一位绝色明艳的女将军,骥
扬将军。传言她17岁时就征战沙场,为盛国立下不少功劳,在百姓口中这可是人人夸赞的大英雄!”
“言某今日有幸,见到真人了。”言将许颔首,身体微微前倾。神色却并没像他口中的百姓一样钦慕,就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情绪的讲述这件事情。
方子案起疑,看着他没说话,一个江湖医师能知道这么多,而且如此澹然。
“你在怀疑我?”言将许抬眼注意到方子案的表情,笑了。
“我若想伤害你,何必当初要救你一个将死之人。你还挺没良心,都说皇亲无情,真没错啊。”言将许冷笑,却没真的恼怒,不仅如此脸上还多了笑容。
“我不是皇亲。也没怀疑你。”方子案否定。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平民百姓百无聊赖,闲来无事听听晏都城贵人们的生活,也算找了乐子。”言将许仰视天空,自嘲似得笑了。
这人还真的挺怪异的,摸不清他的情绪,时冷时热。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别藏在心里。”说话时言将许也没看方子案,继续仰头望天。
方子案抿唇,端正身子,正视他。
“这个地方叫什么?”
“金十二岭。”
方子案听说过,离晏都城不远,中间有两城之隔。
“当日我已经过了平岚,那离这里至少300里,你怎么能拖我回来?”
这么长的距离,如果只是靠走那得走多少日,况且还拖个人,方子案实在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你还真是单纯啊!我要是真的拖你回来,那你早死在路上了。我包了辆马车,快马加鞭,一刻没休息,可花了不少银子呢!”言将许发出一阵脆爽的笑声。
“谢谢你这么多时日的照顾,待我回家以后,定会差人来报答你。”方子案想了一会,还是真诚的道了谢。
听到回家,言将许的眼眸有一丝波动,定眼瞅了瞅,若无其事地问道,“家里还有谁啊?”
“爹爹,阿娘。”
“你呢?”来了这医馆这么久,方子案还从没见过他的家人,也没听他谈起过。
“家里没人,只有我自己。”
方子案微征,看言将许低着头专心的扇着扇子,心中有些酸涩。
“我的母亲在我年幼的时候就不在了,父亲…”说到这,言将许蹙眉,嘴唇紧闭。
这是方子案第一次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是难过和恨意。
“父亲和我失散了,再没见过他。”言将许再说话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然后你就…一直自己生活?”想着这也是个可怜之人,方子案话中多了份怜悯。
“不是,后来遇到了我的师傅师娘,他们待我如己出,教我学医,得亏有他们照料,不然我可能就和你当初一样,不知何年何月死在了哪个雪天。”
“但是好人啊,从来都是不长命,我17岁的时候,他们双双去世,后来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停了一会儿,言将许声音突然低沉,自言自语般诉说着。
听他说完,两人坐在药炉前沉默不语。
“好了,不说这个了。药好了,去屋里拿个罐子过来。”言将许下巴向前,示意方子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