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丝丝凉意。 那时候,他毅然决定将他收养,将他视作亲生子。 墨斐收回目光,那株柳树在他心里却再也无法消失。 “左卿,他是我发现的明珠,我倾尽全力培养他,给了他荣耀、权利…”墨斐的眼睛陡然间寒意沉沉:“他不该背叛我。” 歌弈剡发现墨斐终于有点相信自己的话,终于松了口气,道:“舅舅,那我们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暂且按兵不动,先对付长孙无争。” “左卿应尽早除之,之后一切迎刃而解!为何舅舅非要绕远路,难道您还不信我?!” 墨斐不屑地一笑:“真或假,我会去调查,如今不动他,不是我信他,在没证据之前,我何苦去撕破脸皮,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剡儿,凡事要冷静,不能操之过急。” “是是,舅舅教训的是,只是…长孙无争他可不一定能归顺您。” “长孙无争清高自傲,不屑与我等为伍,可这人却也是个小人,与我等有何不同?如今他不归顺,那可不是他正直,不过是恶人也分种类,我与他,啧啧啧,不是同一种恶人。” 歌弈剡不解:“这还分类?” 墨斐笑道:“自以为正直的人并非真的正直,说不定暗地里做了不少上不了台面的事。长孙无争?呵!伪君子罢了!” “舅舅是说,他一直在伪装?”歌弈剡道:“既然骨子里为恶,又何必装模作样,舅舅又非第一次向他示好。他这不是…婊子立牌坊!” 墨斐长舒口气:“他这牌坊立得够久了,是时候拆了。” 云来阁,厢房。 徐娘打开包袱,露出白森森的人骨,摊在桌上,吓得砚生一蹦三尺高。左卿盖上茶盖,道:“这就是梁家祖坟里刨出来的重要证据,一具白骨?” 徐娘掸去手上的泥,艳丽的脸上铺满了漠然:“我派人去查了查,查到一些不好的消息,你可要听?” “听。” 她微微抬头,看了看他,便说:“派去的人打听到梁府有一件怪事儿,就是梁鸾从不去祖坟祭拜,并且不允许府中任何人提及,似乎对那里很恐惧。” 左卿的食指个中指在瓷杯上轻轻划着,薄唇微抿。 “打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便让那人去梁家祖坟看看。那时正值连日大雨,雨水冲刷后,山坡被冲走了一层泥,便露出了西南一角这具白骨。如今活着,也该同阿衍一般的年纪了。”她正伤感,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补充,“哦,是个女孩。” 指头戛然停住,手掌贴住瓷杯,缓缓端起。 热气弥漫,两人都是沉默,厢房内顿时变得死一般沉寂。直到砚生出声:“大人,您说这具白骨…会是谁的?跟梁大人又有何渊源?”砚生一问起来便没完没了,“在梁家祖坟发现,那定是梁家的人,但是为何会在西南角,这不是糟蹋嘛!哦对了,梁家这十几年除了梁绮罗何时有过子嗣,难不成不是梁家人?” 徐娘定睛细看白骨,沉思片刻,道:“若说是下人的,也不会葬在梁家的地啊…嘶,该不会是梁鸾杀了人,故意掩藏在自己坟地,瞒天过海?” 坐在她另一侧的男子扬起嘴角:“猜中了。” 啊? 徐娘复去看白骨,此时愈发觉得这具白骨有太多的过往等待他们去挖掘。 左卿拨开覆盖在白骨上的泥土,挑出一根肋骨,在手心摩挲,闭上眼那一刹那,似乎看到了小女孩临死前那一幕:昏暗的天际,寂静的山坡,还燃着蜡烛的祖坟…她被他近乎恶魔般的虐打,她嘶喊着、求饶着,而眼前的人,却更加兴奋,更加疯狂……直到,将她虐死。 左卿睁开眼,痛苦地看着肋骨另一面让人毛骨悚然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