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她与沈行周联手,铺了张天网,原本只是想勾出聂远道的去向,事到如今是大半个江南官场都在里头了。
钱么,谁不喜欢呢?
不过,浙直总督究竟在不在这网里,还是有待商榷的,毕竟若是谢姝想要做个坏事,她是不会将这种明晃晃的把柄留给自己的对手。
换句话说,这块牌子来得太过刻意,她今日带来,也是想试一试千金阁老鸨的反应。
“开始了。”江淮道。
谢姝挑眉,顺手抓了把桌上的葵花籽,慢悠悠走到窗边挑了个好位置坐下,只等好戏开场。
自打得知真相,她心里想了几百上千种弄死云卿的办法。玩了一辈子的鹰,却让一只不晓得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小家雀给叨了一口。
想来想去都觉得难解她心头之恨。
女子一面笑,一面将瓜子磕得嘎嘣响。
这诡异的场面,看得一旁的江淮头皮发麻,她抱起长剑往外走,“那什么,我出去踩踩点。”
谢姝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残忍”地磕着瓜子。
没一会儿,群芳荟正式拉开了序幕。
美人走马灯似的过,有男有女,吹拉弹唱。
一曲作罢,客人们开始竞价。
价高者得。
谢姝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看才艺展示,食色性也,她生气归生气,但漂亮的美人儿,悦耳的歌喉,也是一样没拉下。
直到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现。白绫覆面,气度清雅。
单是半张面孔,已见绝色。
早就想过,凭云卿的姿色,老鸨绝对会尽快安排他挂牌子赚钱,出现在群芳荟上是必然的结果了,令谢姝着实有些意外的是,这场二十四春群芳荟,他竟然是压轴!
可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五万两银子,还是少了。
男人的衣裳是千金阁特制的,并非大明男子常服,而是仿古,线条流畅,飘飘洒洒,纷纷扬扬,颇有魏晋名士风范。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他没有一点要献艺的意思。
只是随便往台上站站。
底下便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传出报价。
一位扬州的富商报出了高价,“三万两!”
现场一片哗然。
就连淮安名女支张嫣嫣都未破万,这无名无份的男子,竟高出了她去。不过转念一想,又都觉得合情合理,毕竟此人容貌如此出众,瞧这神仙似的气派,当真可遇不可求。
见再无人出价,老鸨尖细的嗓音喊道,“若再无出更高价的客官,便恭喜这位……”
萧如璋按着青竹手杖的指节有些发白。
按谢姝的计划,她会在这二十四春群芳荟上,以赵姓公子的名号,将他“买下”,借机宿在千金阁中,找个什么人。
找的谁,她没说,但好猜。
谢姝是沈行周的人,她为沈行周办事,此行必是为了帮沈行周找到聂远道。
可巧的是,萧如璋也有要紧公务在身。
千金阁汇聚众多江南高官,明着查必然是不行的,再没有比入住此地更好的方法了。且看那谢姝如何搅浑千金阁这塘水,他只等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若能称乱除了谢姝,斩断沈行周在江南的左膀右臂,一箭双雕,他入这青楼一趟就不算吃亏。
然而……
眼看老鸨即将一锤定音,萧如璋才恍然记起,谢姝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女子,放肆,大胆!
不按常理出牌。
若她今日有意摆他一道……
透过轻薄的雾纱白绫是肥头大耳的油腻富豪。
男人眸色渐冷,杀意骤现。
正在此时。
一道轻飘飘的声音自楼上飞下,“三万零一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