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官罢了! 如此放宽心怀,倒是自己骑着马一人入了白溪别业门前,看到早有精干管家迎了出来,一边指挥小厮牵马,笑容可掬:“客人敢问高姓大名?小好通禀主人家前来迎客。” 沈梦桢一人一马孤身前来,一个童仆不带,看对方管家仍然恭敬热情,丝毫有失礼之处,心下暗自点头。将帖子和礼匣递进:“我姓沈,是方子兴朋友。”管家连忙双手接了,递给身旁小厮,小厮一路飞跑进。管家又躬身请他上了软轿,四个仆人上前抬着他一路走到了二门,沈梦祯看到一位少年从里头迎了出来,身着墨绿圆领团花缂丝锦袍,面上含笑,目若悬珠,风采卓然。 沈梦桢心中一怔:这是那人傻钱多纨绔子,小公爷许莼? 许莼却也看向这位姓沈方大哥朋友,有些意。这位沈先年岁应已近不惑,清瘦峻挺,但面目俊,举止旷达,远远看他从轿子上下来,袍袖垂落,风姿潇洒,真似闲云野鹤一般,不微微有些心折,几步上前深深一揖:“原来是方大哥朋友大驾光临,许莼这边有礼了。” 沈梦桢还礼道:“在下沈梦桢,子兴说小公爷今日在这里赏鹤,他有事不能前来,我只有一人厚颜前来叨扰了。” 许莼连忙道:“方大哥朋友,自是超逸博学之士,能够光临寒舍,蓬荜辉,沈先还请里面走。” 沈梦桢看他听了自己名字毫无反应,想来是真不认识自己,边走边笑道:“你这里还是寒舍,这天下几处能看了。” 许莼笑道:“得了先夸赞,那也不负这山水妩媚了。” 沈梦桢又看了他一眼:“许小公爷与传闻大不相同。” 许莼满不在意:“万千世人,与我何干。先请这边走。顺亲王世子已到了,一会儿我为先引荐。” 沈梦祯看他进了二门,一路回廊高阔,雕栏花墙上嵌着琉璃,屋宇精洁,花木萧疏,回廊两侧就着山石引着山涧溪水蜿蜒下,远处几处亭榭参差,山风荡漾,涧石清寒,更有数只不品种野禽白鸟栖息其中,天地自恰,毫无穿凿。又有远处不何处亭台,远远传来琴笛,调清韵,入帘栊,宴上品味十分卓绝。 他心下暗赞一句,与许莼一路行进了别业大堂之上,眼见正是一处敞厦,边游廊上全琉璃明瓦,分敞亮,又能在游廊上观溪赏鱼,垂钓,敞厦内已立了数面云母贝屏风,上面挂着数幅字画,细看全是画鹤。 原来这才是观鹤宴意,沈梦祯心下点头,走过细细一副一副赏鉴来。 厅堂中四面都是琉璃窗,光线明亮,还额在画旁点上了许多粗如儿臂巨烛,蜡烛后都设着明镜,反射烛光,所有画都看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沈梦祯一路行,果然看到诸般鹤画,有于松下徘徊,有翔于九霄,有湖边群聚,有独鹤孤飞。 甚至还有那幅鼎鼎大名《瑞鹤图》,青蓝色天上群鹤散飞,如云似雾,清妙绝伦。他不走过细看,这才发现这却是摹画,但摹得极佳,那青蓝色晴空尤为醒目,颜色亮丽,鹤身白色颜料亦隐隐闪着珠光,鹤眼漆黑发亮,十分醒目。 他目光一亮,站在画前不了,许莼看他独对这一幅有兴趣,笑道:“先也喜欢这瑞鹤图吗?这却是摹画。” “原画藏在宫中,我见过一次,构图大胆,静相宜,格调清俊潇洒,色更是细腻绝伦。”一个音在后头响。 许莼转头看到却是谢翡数人从屏风后转过来,柳升、李襄瑜、盛长洲等正陪在后,连忙笑着作揖道:“小王爷,我来介绍,这位是沈梦桢沈先……” 沈梦祯做了个揖,谢翡眸光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