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清面前的人后,惊的瞬间睁圆了眼:“夫子……见过夫子!”
喊完了这一嗓子又顺着背上的这只手看过去,肉嘟嘟的脸当即一红,忙补充道:“也见过……见过师娘。”
红修松手将人放好,面色佯怒:“跑这么快做甚,摔破了脸可少不了你阿娘的一顿骂。”
孩童忙不迭又点头称是,脖子也跟着红了,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吓的。
莫秦忍俊不禁,温声道:“今日学堂不上课,我与你师娘也只是出来转转,你不必这么紧张,放心玩去吧,记得按时归家。”
孩童闻言立马乐了,板板正正地向莫秦行了告辞礼,恰巧跑得慢的那群伙伴们追了过来,于是一行人簇拥着兴高采烈地远去。
红修走回他的背后推上轮椅,不满道:“一天到晚臭脾气一大堆,也没见你对我这么温柔。”
“娘子这话实在冤枉了为夫。”莫秦眼底笑意更深,心平气和地反驳道,“分明是娘子太过剽悍,你看这群孩子,平日里在你的武学课上哪个不是震慑于你的威压,老实的像个鹌鹑一样,我若是再不慈爱些,这学堂可就没人愿意来了,到时候咱俩只能喝西北风,为夫可舍不得娘子这般的玉人受苦。”
红修哼了一声,论口舌功夫,她估计这辈子都撵不上这位远近闻名的莫夫子,只是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实在太过温软缠绵,饶是红修正在愤懑的头上,也忍不住红了耳廓。
江南的祥和来之不易,莫秦四年前推行的政令在这几年里也都慢慢落到了实处,只是红修一直有一事不明。
“阿秦,你当时到底是怎么说服楚珩的,他为何会突然愿意放你离开?”
莫秦正闭眼享受着春风拂面,闻言高深莫测地回了八个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你当我傻?情理要是能说动他,他变相软禁你的时候你怎的不去说。”红修没好气道。
莫秦不再卖关子,拉过红修的手娓娓道来:“八年前我请辞是局势所迫,楚珩不放我走是还需要我,毕竟先帝留给他一堆烂摊子没收拾,先师遗愿未成,王朝百废待兴,我本也没打算走,请辞不过是权宜之计。”
软禁云中阁的那三年里,莫秦无日不在观测时事,推演时局,他在韬光养晦的三载中构想了满腹的民生社稷,只等时机一举破局。
破软禁局,破苍生局,破庙堂算计,破君臣枷锁,争一身自由,争与佳人之相伴朝夕。
“楚珩这个人虽然生性多疑,但好在有一颗当治世明君的心,他在权事上不留余地,却没逃得过红尘之情,他敬母爱妻为天下人作表率,我便以成家立命告慰双亲为由请辞归乡,加之我已为他铺好前路,短时间内我这个病臣于他不再不可或缺,他自然会点头。”
说到这里,莫秦躬身在那莹白的手腕上落下一吻:“娘子是聪慧人,为夫可从没觉得娘子愚傻。”
红修顿觉羞恼,正欲发作,忽然一阵暖风吹来,几许无名花瓣落在莫秦发上,星星点点恍若春雪,红修想起他之前说过的天涯浪迹,于是转而问道:“盛夏时学堂无课,北疆恰好温暖怡人,阿秦,这次我们去塞北看看可好?”
莫秦知道她想去看的是燕支山,那里是繁华梦归处,是与君初见时。
于是他宠溺又顺从地点头应下:“好,娘子说去哪就去哪。”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