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多,知道情况的也没几个,霍清晏杀了霍清风,算得上是一桩江湖秘闻,姑娘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
那女子消化了片刻,怒火再度燃起:“一面之词,我如何信你,你若真是他弟弟,又会是什么好人?他犯的罪孽,你就该接着!”
二楼的云芽嘀咕:“哪有这样的理。”
燕娘没接话头,“今日之事不会善终,阿云,差人去寻个郎中来吧。”
云芽佩服:“燕娘,你想的好周全。”
堂下紫衣女子依旧剑指晏辞,晏辞道:“也罢,你既恨意如此滔天,今日我便跟你打一场。晏兄,你先走开。”
晏长安笑了笑:“行,你们好好打,爷我也有重要的事情做。”
话落晏长安走回堂下一角,在一个抱着小女孩的红衣女子身边坐下,大手捏了捏那小姑娘圆糯糯的脸庞。
那小姑娘看起来也像是见过大世面的,经此刀光剑影,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哇都没哇一下。
(十一)
燕娘在二楼朗声道:“诸位客官,今日事出突然,这顿膳食无名客栈请了,江湖恩怨已起,诸位可自行离去,若殃及池鱼,后果还请自负。”
燕娘说完,剩下的人又走了一大半,稀稀落落的还余下三两桌,留下的要么是晏长安这种不怕事的,要么是为睹大战不怕死的。
二楼长廊有人听得动静探出头来,见楼下刀剑对峙,气氛紧张,有人悻悻缩了回去,有人耐不住好奇悄悄观望。
中场已清,那女子也不再客气,手中三尺青锋化为寒光一线,攻势凶猛,力道狠绝。
晏辞携刀拆招,为免波及他人,晏辞有意避开有人的地方,他神色不变,刀风过处,便如风驰天地啸流云,两把兵刃见光不见影,客栈外的大雨还在继续,助威似的奏着闷雷,一声远一声近。
打斗间,一条不知被谁斩断的木腿朝角落这边横空劈过来,晏长安正拿葵籽酥专心逗着小女儿,头也不抬,拔出背后大刀甩手一挥,那迎面而来的木腿顿时一分为二,摔落于地。
燕娘听到堂下的刀剑声一直在变化方位,猜想战况应是激烈无比,正听得入神之际,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破空而来,一声“青柳,躲开!”吓得她手臂一抖,紧接着身体一轻,落进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晏辞单手揽着燕娘落在堂下某处,而燕娘方才站立的地方,半人高的栏杆被剑气拦腰削断,断木七零八落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溅起一片滚滚烟尘。
紫衣女子见状,攻势略收。
晏辞引着燕娘到晏长安那桌坐下:“晏兄,劳你先照看一二。”
晏长安笑得意味深长,“好说。”
燕娘朝他点头致谢,晏辞提刀返回战局,紫衣女子看了看晏辞为救那盲人老板娘而新落于肩膀上的伤,眼神较之前略有不同。
“没想到你也算重情重义。”她道,“你与霍清风是不是一路人,且证明给我看吧。”
晏辞没说话,以招式回应,只是这一次他明显攻多于守,待到那女子应付得有些吃力时,他状似无意地卖了个破绽,寒剑便立刻趁虚而入,刺入他肩头的新伤里。
鲜血顺着旧衣袍淋漓而下,那女子却是一顿,站在原地道:“我输了。”
晏辞没说话,抬手拔掉肩头的剑,还与她。
紫衣女子接过,收剑入鞘,“我知道你没使全力,你若真杀了霍清风,我定是打不过你。”
“你如此这般,无非是想抹了我的怨恨,也好替他消去几分人世罪孽,我明白。”她道,“霍清晏,我姑且当你是个好人。”
“这一剑便当我报仇了,从此往后,我齐许氏与霍家兄弟的恩怨,一笔勾销。”
紫衣女子说完,留下两锭银两搁桌上,转头出了客栈,披上蓑衣,在暗沉色的天幕里,投身没入汪洋大雨。
江湖儿女,最是快意恩仇。
晏辞朝她